段天涯和万大小姐相视一笑,道:「多谢柳五伯!」
这时,忽有一个家丁慌里慌张地跑进屋道:「五爷,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府的人,说是要进来抓什么朝廷通缉犯。还给了一张帖子,叫小的交给您。」
柳五爷皱皱眉头,接过帖子看一眼,向段天涯和万大小姐道:「是定海侯爷府上的两位总管,他们的鼻子倒是挺灵的,我出去会会他们。看你俩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很累了,先下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咱爷儿仨再喝酒叙旧。」
家丁听到吩咐,便掌着灯,带着段天涯和万大小姐出了客厅,穿过院子,向后院澡堂走去。
正走着,忽然传来一声马匹嘶鸣,声音沙哑凄凉,十分刺耳。
段天涯忍不住发问道:「这是什么马在叫?声音如此凄切。」
家丁回道:「是五爷的坐骑。前些日子五爷骑着它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这马不知怎么受了伤。已经请兽医治了好些日子,还是不见好转,伤口已经溃烂,因为伤痛,所以彻夜悲嘶,叫人心寒。」
「哦,」段天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能带我过去看看吗?」
家丁感到好奇,看着他道:「难道段公子也会医马?」
段天涯微微一笑,说:「实不相瞒,我以前的确曾看过几部医书,对医术也略通一二,也许可以派得上用场。」
家丁将信将疑地带着他俩来到马厩。
马厩里拴着一匹枣红马,骨架高大,四腿纤长,一看便知是一匹难得的骏马。在马的臀部,有一条刺目的伤口,长约五寸,深可见骨,伤口四周已经溃烂,流下脓水。因受创伤折磨已久,所以它已是瘦骨嶙峋,了无生气。
段天涯暗叫可惜,借过家丁手上的灯笼,想走近些看,那马却忽然双耳竖立,纵鬃扬尾,仰天长嘶一声,甩开蹄子猛地跳将起来,一脚踢向段天涯。幸亏他躲闪得快,才没被踢到。
段天涯忍不住皱皱眉头,把灯笼交给家丁,道:「这马似乎不欢迎我,咱们走吧。」三人便向澡堂走去。
有人说,疲倦就像附着在人身上的污垢,用热水一冲,便荡然无存。所以,当段天涯和万大小姐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人也变得精神多了。
柳五爷已经在客厅摆好筵席等着他们。酒已入樽,菜已上桌。酒是难得一尝的陈年女儿红,菜是帝京名厨的杰作,样样精致可口。
入席坐定之后,柳五爷举起面前的酒杯道:「两位贤侄贤侄女,这些日子受苦了。来,老夫这第一杯酒为你们洗尘接风。」说罢,一仰脖子,先干了一杯。
「多谢柳五伯!」
万大小姐高兴地举起酒杯,刚喝入口中,腰上却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一下,奇痒难忍,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结果口一张,「扑哧」一声,将喝进嘴里的酒水全喷了出来。
段天涯看她一眼,抢过她的酒杯道:「既然你不会喝酒,那这杯酒就由我代喝了吧。」
柳五爷呵呵笑道:「也好也好,女孩儿家,能喝酒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万大小姐看了段天涯一眼,红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
段天涯将她那杯酒喝完之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干而尽,咂咂嘴巴道:「好酒!好酒!」
柳五爷见他喝得如此爽快,心下十分高兴,一边不住地点头赞道:「年轻人,好酒量,好酒量!」一边亲自动手再为他倒酒。
段天涯吃了一口菜,问道:「五伯,刚才定海侯爷府的人没有为难您吧?」
柳五爷哈哈一笑,道:「没事儿,你放心,梅花路和清风子那两个兔崽子,我两句话就打发走了。他们若敢再来,我就不会对他们这么客气了。」
段天涯举杯感激地道:「小侄给您添麻烦了,这一杯酒,小侄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好!好!」
柳五爷气概豪爽,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这时,段天涯手中的酒杯却忽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也猛然抽搐一下,从酒桌上摔下来,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腹部,全身蜷曲,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头冒冷汗,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万事如意大小姐大吃一惊,正想来扶他,坐在酒桌对面的柳五爷忽然抓起桌上的一双筷子,疾如闪电,朝她点去。
万大小姐猝不及防,被点中肩井穴和曲池穴,顿时全身一麻,僵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柳五伯,你、你……」段天涯看着柳五爷的脸。柳五爷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段天涯忽然心有所悟,挣扎着喘息着,却说不出话来。
柳五爷看着他哈哈一笑,道:「段天涯,我在第一杯酒里下了蚀骨散,无论谁喝了这杯酒都会五内如焚,全身功力瞬间化解得无影无踪,然后便手软脚麻,全身绵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这酒我原本为你和这个臭丫头一人准备了一杯,你偏偏要逞能,把两杯酒全都喝了。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段天涯将信将疑,以长剑拄地,想挣扎着站立起来,无奈全身上下软得像一团棉花,竟使不出半分力气,连试三次,也是徒劳,只能像一摊稀泥似的软瘫在地上。
他脸如死灰,汗如雨下,看着柳五爷无力地问道:「风云镖局与五柳山庄情如一家,无仇无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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