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里。”杰克逊抱怨说。
“别担心,乖孩子,有我们呢。”“掘墓者”约恩斯向杰克逊保证。他锁上了格斯的凯迪拉克轿车,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小子,拿上你的帽子,咱们走。”“棺材桶子”埃德对格斯说。
格斯捡起他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再次戴到了头上。他的脸肿得很厉害,以至于眼睛都几乎闭上了。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掘墓者”约恩斯命令道。
“那可不容易啊。”格斯抱怨着。
“小子,你最好装的好点儿,不管容不容易。”
“好吧,警察们,走吧。”格斯无奈地说。
格斯领着他们沿着废弃仓库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径,走到一个建在河岸边的木棚房子那里。小木棚本来是深绿色的,但在夜里看来像是黑色的。向着小径的这面墙上,有两扇关着的窗户和一扇沉重的木制门。里面没有光线透出来,除了要把装着垃圾的平底船拖到海里的拖船,发出的突突声以外,四周寂静无声。
“棺材桶子”埃德的手枪一直瞄准着格斯。
格斯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个暗号。敲暗号的这段时间里,“棺材桶子”埃德感到有些紧张,手枪晃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活像在寂静中引爆了一挂巨大的爆竹,吓得杰克逊魂飞魄散。
突然。一扇开在门上的、监视用的小窗打开了。杰克逊的心都要从嘴里飞出来了;然后,他发现自己正透过监视窗户,瞪视着里面的一只眼睛。他虽然看不清楚那只眼睛的样子,却能够感觉到:它好像正在对自己说话。
锁在转动,一个门闩被拉开,门向外打开了。现在,杰克逊能够完全看清楚,那只眼睛和它的同伴了。一张深棕色的、圆润的脸,出现在门内的光线中,那是伊玛贝拉的脸。
伊玛贝拉镇定地看着杰克逊的眼睛,无声地说着:“快进来杀了他,亲爱的。我是你的。”她后退进屋内,为他们腾出进门的空间。
伊玛贝拉的话使杰克逊大感震惊,他无意识地在胸口前面,画了一个十字架。他想跟她讲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他哀求地看着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顺从地走进房间里。
这是一间单人房,大约有能够停下两辆车的车库那么大。房间两边,各有一个关着的小窗户,角落里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后门。这里原来可能是一个包工头的办公室,或者是某个建在河边的公司里的记时员的办公室。角落里的那扇门边,放着一个大书桌和一把转椅。屋里还有两把廉价的、有加厚软垫的扶手椅、三把直背木椅、一个脸盆架、一张玻璃面的鸡尾酒桌子、一个锡制的文件柜,角落里还有一个盖着黑帆布,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下半部的保险柜——唯一一个能够增添点儿信任感的道具。
显然,屋主极力想营造一种奢侈而舒服的氛围,等着笨蛋上钩。扶手椅之间有一盏落地灯,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玻璃制的圆形灯,书桌上还有一盏有绿色灯罩的台灯。三盏灯都开着。
杰克逊的视线扫过伊玛贝拉,落在坐在书桌旁边的汉克身上。台灯发出的绿色光线,照在他黄色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具尸体。
约迪坐在后门边上,穿着系带的高帮靴子和粗棉布衫,直发上沾满了灰白色的灰尘。这身打扮,就差牵着一头驮着金矿石的驴,慢慢地从山上走下来了。
瘦高个儿坐在靠墙边,放着的一把直背椅上,外套外面还穿了一件卡其布防尘长外衣,活像低成本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疯狂科学家。他衣服的胸口处,绣着“传奇的美国试金者”几个字。
一看到杰克逊,三个人立即坐直了身子,两眼一齐凝视着他。在屋里的所有人,有所反应之前,“掘墓者”约恩斯一脚蹬在格斯的背上,把他踹进了房间里。格斯踉跄了几步,头猛地撞上了杰克逊的背。约迪最先做出反应,可是他刚站起来,杰克逊就冲了过去,一把把他按在了墙上。
“掘墓者”约恩斯大吼道:“混蛋,都给我站起来!……”
“棺材桶子”埃德站在门口,举着他那把点三八口径的手枪,跟着吼道:“报数!……”
瘦高个儿把双手举起,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的。汉克把双手放到书桌上,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约迪瞅准杰克逊的身体,挡住枪口的瞬间,在杰克逊的肚子上,猛地打了两拳。
杰克逊呻吟了两声,随即卡住了约迪的喉咙。约迪用膝盖顶着杰克逊的腹股沟,杰克逊痛苦地倒向格斯。格斯扶住杰克逊的肩膀,防止他倒下,但是,杰克逊以为格斯是想抓住他,因此猛烈地扭曲着身体,试图摆脱格斯的手。
在不顾一切的狂怒中,约迪猛然抽出他的弹簧刀,割破了杰克逊的大衣袖子。
“放下刀子!”“掘墓者”约恩斯大叫道。
当约迪准备再次刺他时,因为疼痛和狂怒而红了眼的杰克逊,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伊玛贝拉看见刀,尖声叫喊着:“小心,宝贝儿!……”她的尖叫声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两名黑人侦探——都不由自主地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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