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把伊玛贝拉转交给了书记员,等着被砍的男人来指控她。
“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儿待到……”伊玛贝拉吃了一惊。
“闭嘴,你给我坐下来!……”书记员不耐烦地打断她。
伊玛贝拉表现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想:这样或许更好。她穿过房间,找到了一张靠墙的长木凳,双腿交叉,乖乖地坐下,专心地涂抹自己的指甲,纤长光滑的大腿暴露在外面。
“掘墓者”约恩斯正巧在这时,从队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反戴的帽子下面,裹着白色的绷带,脸上有不加修饰的危险。
他不经意地看了一下伊玛贝拉,顿了一会儿,认出了她。他慢慢地靠近,低头看着她。
伊玛贝拉抛了一个媚眼给“掘墓者”约恩斯,猛地拉高了她的红色裙子,光滑的大腿暴露得更多了。
“保佑我扁平的大脚。”约恩斯笑着说道,“嘿,宝贝儿,我有些消息要告诉你。”
伊玛贝拉给了“掘墓者”约恩斯一个灿烂且愉悦的笑容,像是在感谢约恩斯。
可是,“掘墓者”约恩斯突然如猛兽一般,伸出手掌来,使劲掴向伊玛贝拉,把她打得从椅子上飕地飞了出去,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叭唧”一声摔到了地板上。她的两腿张开、肚子着地,红裙子高高飘起,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尼龙短裤。
“这还不是全部。”“掘墓者”约恩斯威胁着说。
第20章
杰克逊开车从麦迪逊大道,驶入第一百二十五街,前往车站的行李房那里。他驾驶得如此小心,就像路面上铺满了鸡蛋一样。
汗水从杰克逊的头顶上,顺着喉咙,一直流到了黑色的脚底板上。他正担心着伊玛贝拉,他想知道他的女人是否安全,也担心她那个装满金矿石的箱子。杰克逊希望一切都好,他已经从那些暴徒手里,抢回箱子了。
他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祈祷着:“噢,上帝,请别丢下我。”
接着,他又呻吟着,吐露出内心真实的忧郁:“如果钱是麻烦的话,我就是一个百万富翁……”
一辆巡逻警车经过杰克逊的身旁,朝地方警察局开去,犹如一条从地狱开来的小船。它飞速驶去,快得让杰克逊都没有能够看见,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伊玛贝拉。他以为警察们正押着一群暴徒入狱,他希望那里面有浑蛋瘦高个儿。
又有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杰克逊吓得脊梁骨都冒出了冷汗,瞪大双眼,试图看清楚是谁在里面;因为这么一分神,杰克逊开着的汽车,几乎就要撞上前面的出租车。他瞥见救护车里,是一个男人的侧面,总算放下了心。
“管他是谁呢,反正不是伊玛贝拉。”
杰克逊只想知道:他的女人现在在哪里,他发疯似的担心伊玛贝拉,以至于差一点撞倒一个慢吞吞开着摩托车,斜穿街道的黑人胖子。
杰克逊减慢了车速,费劲地绕过大块头,就好像开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他没有多说话,因为他无法判断这个醉鬼,下一步会干什么。在存好箱子、并确认戈尔迪安全之前,他不想惹出任何麻烦。
杰克逊必须绕过车站,开到公园大道,然后在行李房的入口处停下车。当杰克逊停好车时,出租车分界线后面,又出现了大块头的身影。一辆车正在第一百二十五街上超速驾驶着,迅速向哈莱姆河边的公园大道开去。大块头双脚荡在路面上,紧紧贴着候车室明亮的窗子。
没有人和那个大块头说话,没有必要找一个壮汉的碴儿,更何况,那还是个醉得两眼发红的大块头。那可是种族骚乱开始的征兆。
附近聚集的警察,让杰克逊感觉很紧张,紧张到简直想从自己的影子里跳出来。他习惯性地不关发动机。当他下了车,走向行李房时,发现大块头正在监视着他。
“小兄弟!……”大块头嚷嚷着,挤到杰克逊的身边,又大又肥的胳膊,搭在了杰克逊短胖的肩上,“又矮又黑又胖,你和我一样。就像人们说的,矮胖矮胖的。不能太相信胖子,是吧?”
杰克逊气愤地甩掉他的手臂,大声说:“你给我规矩点儿,你这个种族败类。”
大块头骑上了他的摩托车,挂了倒挡,让发动机空转排出蒸汽,又爬下车,喝问:“什么比赛,小兄弟。你想比比吗?”
“我的意思是种族①,你知道我的意思。”杰克逊恶狠狠地说。
①在英语里,“种族”和“比赛”是一个单词——race。
大块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惊异地看着杰克逊。
“你是说你要让他们相信,你和他们的女人在一起?”他激动地大叫着。
“快滚到凉快的地方,清醒一下吧。”杰克逊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吼道。然后,他迅速从大块头身边绕过,就像绕过了一座山。他冲向行李房,再也没有回过头。
大块头马上就忘记了他,重新拖着步子迈向街道。杰克逊找到一位黑人搬运工,对他说:“嘿,伙计,我想要寄存一个箱子。”
搬运工看了看杰克逊,仅仅因为他无端开口搭讪,就对他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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