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楚,他们是不会从正门那里离开的。”“掘墓者”约恩斯冷冷地说,“他们会盘算着,从屋顶跳到旁边的房子上,然后从那里溜走。”
“好吧,听着,‘掘墓者’,咱们来做笔交易吧。”比莉激动地边比画边说着,“我给你三个抢劫犯,和一个你找了很久的小偷……”
“太迟了,比莉。”“掘墓者”约恩斯摇了摇头。
“——还有杀了威尔逊的凶手,就是上个月趁乱,杀了酒店老板的家伙。”
“至于他们,我会下次再来抓的;但是,现在,我就要那两个畜生。”“掘墓者”约恩斯执拗地说。
比莉猛地一转身,拉开了写字台最上面的抽屉。“掘墓者”约恩斯防备地拔出手枪,瞄准比莉脊椎的中心。
比莉把抽屉彻底拉了出来,扔到床上,里面整齐地塞满了二十美元面值的钞票。
“这儿有五千块,全是你的了!”
“掘墓者”约恩斯看也没看钱一眼,强硬地问:“他们在哪儿,比莉?……我的时间有限!……”
“在小包间里。他们把门反锁了,谁叫都不开,连我都不行。”
“他们会给她开门的。”“掘墓者”约恩斯冲伊玛贝拉点了点头,说道。比莉转而盯着伊玛贝拉看了一会儿。
伊玛贝拉惊恐万状,吓得脸都黄了,惊恐的眼睛里,像塞着半个蓝黑色的月牙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别让我去,求求你了,别让我去……”伊玛贝拉哀求着。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伊玛贝拉的脸上,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她跪在地上,抱着“掘墓者”约恩斯的大腿,苦苦哀求着:“让我做别的什么事都行,做你的女人,或者仅供你玩耍……”
“给我起来,婊子!……”“掘墓者”约恩斯毫不留情地说,“起来,否则我就把门炸开,然后把你推到前面当人质。”
伊玛贝拉像个老妇人一样,脚步蹒跚地站了起来。比莉看着她,眼里毫无怜惜。
“如果看见他们两个人,你知道哪个是汉克吗?”伊玛贝拉抽泣地问“掘墓者”约恩斯,“也就是泼硫酸的那个。”
“我当然知道那个浑蛋。”“掘墓者”约恩斯咬牙切齿地说。
“他是有枪的那一个。”
“‘掘墓者’,看在上帝的分上,小心点儿。”比莉哀求道,“我有两个最年轻、最好的姑娘,就在他们手上,珍妮才十六岁,她跟约迪……”
“说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似的。”
“约迪那小子刀不离手,动起手来谁也不认。还有卡罗,她也才不过十九岁。”比莉一脸愁苦。
“那就让我们祈祷,她们俩谁也不会,永远留在这个年龄。”“掘墓者”约恩斯说完这番狠话,转身对伊玛贝拉说,“下去敲他们的门!……”
当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一个白人男子刚好从隔壁卫生间出来,他边走边拉裤子的拉链,醉醺醺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东倒西歪地走回了起居室。
伊玛贝拉像要去赴死一样,慢腾腾地走下楼梯。
这一层有六个房间和一间卫生间,其中四间面向狭长的中央大厅,卫生间则位于比莉的办公室,和里间小卧室之间。大厅的前部连着一间起居室,确切地说,是一个餐厅和起居室的混合间。混合间装着大纱窗,透过那里,可以俯瞰到第一百五十五街,和圣尼古拉斯大道。混合间的右边,还有一间小厨房,里面简单地配备着一些电器设备。
在走廊一边的尽头,有一部投币式自动点唱机,此刻正在轻柔吟唱。
两个白种男人和三个有色人种女人,正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走廊的另一头,朝向小厨房的餐厅里,两个有色人种男人和一个有色人种女人,正坐在巨大的红木餐桌边,大口吃着炸鸡块和马铃薯沙拉。走廊里灯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一间卧室里,一个白种男人和一个有色人种女人,正在天蓝色的床单上,光着屁股相拥而眠。另一间卧室里,烟雾缭绕,五个黑人男子正一边无声地玩着扑克牌,一边抱着瓶子,咕嘟咕嘟地大口暍着冰镇啤酒。
正对大厅有一个门,厨房尽头还有一个后门。现在,那两扇门都关着,锁孔上插着钥匙。走廊旁边还开了一扇窗户,通向消防楼梯,但是,它现在被厚重的百叶窗,遮蔽得严严实实。
汉克穿着蓝色衬衫,躺在长沙发上,枕着两个沙发枕,正悠闲地用一个水烟袋抽着鸦片。有玻璃罩的鸡尾酒桌上,放着一个火盆,上面放着用来烧水烟的浅底碗,碗里放着鸦片。
汉克懒洋洋地含着烟嘴,烟气穿过一截短短的弧形烟斗,在盛着半瓶温水的盛酒瓶上,升起一个烟泡,然后再慢慢穿过一段长长的透明塑料管,进入湖泊色的烟嘴里。
他的点三八口径自动手枪,就放在远处的墙边。
一个年轻女孩头靠着沙发,盘腿坐在绿色的地毯上。她穿着白衬衫和紧身裤,丰满的胸部,透出成熟和性感。她的面部线条十分柔和,棕色的皮肤,像海豹皮一样光洁,一双大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饱满宽阔的双唇如花朵一般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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