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也要有个限度吧!”业余侦探以充满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将冰箱与画框倒转过来的人当然是犯人呀。我将事情的始末转换成你们能够理解的解释叙述给你们听。第一起事件发生时,犯人误以为牧先生已经完全断气,所以离开了现场。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牧先生用尽最后力气想要指出犯人的名字。我刚刚也到过现场查看,那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纸张,也没有铅笔。因此,牧先生根本无法利用便条纸写上加害者的名字。而且,在那种暴风雨中,即使大声呼救应该也没人能听到吧。不,说不定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会利用那个面具呀。”
星影说到此处后稍稍停顿,从口袋里取出VIRGIN BRIAR,然后不断地在火皿里填塞烟草。这支烟斗只有在石楠木根部的部分涂上无色透明的涂料而已,星影经常引以为傲。
“隔天早上,当事情被发现时,脸上佯装毫不知情的犯人当然也有注意到那个异常的面具。姑且不论犯人是否知道那个面具所代表的意义,就算他完全不懂其中的意义为何,应该也能敏锐地领悟到被害者拚死也要留下暗号的这个行为,一定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立场。所以对于犯人而言,他必须扭曲这个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才能让其他人对此产生误解。总而言之,他必须让这大家误解将面具倒转过来的人是犯人本身,而不是牧先生。在第二起、第三起的事件中,犯人会将冰箱与油画倒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唷。”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牧先生将吐舌表情的‘乙’倒转过来的举动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
“不,无论面具有没有吐出舌头都不影响它的意义。”
“这么说来,答案是隐藏在面具的摆设位置啰?”
我开始回想那个面具被摆放的位置。但是,他却犹如癫痫症发作般频频摇头。
“那些都不是重点。会选择那个面具,只是因为良介先生在偶然间碰触到而已。对于先生来说,只要是‘乙面’就好,不管选择哪个都无所谓。”
“希望你能尽快说出答案呀,为什么那个面具能指出犯人的名字呢?”
“所以呀,只要倒着念出那个面具的读音,犯人的名字就会自然而然地揭晓出来。牧先生想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件事情唷。”
“将‘乙’倒着念吗?”
“不是。”
“丑女?”
“不是,不是这样,是‘丑女面具’才对呀。”
“将面具倒着念的话不就变成‘具面女丑’吗?”
“不是这样!”他焦躁地大叫出声。
“我们不可以忘记牧先生是名罗马拼音论者呀。”
我……不,不只是我,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犹如被电波操作的机器人般,同时在桌上用手指写下“OKAME”①。将这个单字反过来念后,居然出现“EMAKO”②的名字!
①“OKAME”为日文“ねかめ(丑女面具)”的罗马拼音。
②“EMAKO”为“绘马子”的罗马拼音。
不知是谁大叹了一口气。室内空气似乎有点不流通,我的胸口感到,阵窒息的苦闷。
“牧先生经常会将名词标上罗马拼音,并且将它倒过来念,似乎已经将它当作打发时间的消遣活动来游玩。因此,牧先生事先就知晓绘马子的名字倒过来后就会变成‘丑女面具’的事情。所以在那个危急的场合中,牧先生才会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不可能!对了,一定是你解释错误!居然说绘马子是犯人,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绘马子是个像天使一样的人,你居然说这样子的女性是恶魔?”
声音在不自觉间变得尖锐。大家全都转头看向我。连我自己也明显感受到脸上的潮红。但是,我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指控那么温柔美丽的女性是犯人呢?杀人凶手一定是丑太郎或悟他们两人其中一个。对了,丑太郎不是曾经夸大其词地说过自己拥有谁都无法破解的推理小说构思吗?这次的杀人事件医定是丑太郎将自己的构思付诸实行了!
“而且,绘马子并没有杀人动机呀。杀了伯父后,她自己反而一文钱都得不到呀!相反的,这个男人才是……”
“喂,你不要太激动,冷静一点。我的推理没有错误。”星影的声音非常沉稳,语气听起来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我的驳斥。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这次一定是你的推理错误!好,仔细听清楚了。牧先生为了将遗产分给绘马子还打算改写遗书呀!在那之前将伯父杀掉的话,她能获得什么利益呢?”
为了分析道理让他接受我的看法,我必须先冷静下来。
我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试着压抑自己逐渐尖锐的声音。
“第二起事件也有相同的矛盾点。犯人的真正目标是良子的性命。但是,绘马子并没有杀害良子的动机呀?不,不只是良子,不管是海彦还是猪谷老人,绘马子完全没有杀害他们的理由呀!”
“没错、没错!我正打算说明这一点。绘马子让你们误以为‘第二起杀人事件的真正目标是良子的性命,海彦只是因为遇到突发状况所以才会遇害’,而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吶。因为在事后调查里,绝对找不到绘马子与良子之间有任何瓜葛。反倒是悟会蒙受‘在爱情方面受挫所以打算夺取良子性命’的嫌疑。但是,绘马子没有杀害良子的动机,所以绝对不会遭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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