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玛利牧师,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黑尔太太激动地挥了挥手。
迪克·欧玛利牧师不禁为她那夸张的语调,暗暗笑了起来,但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主要是在实施调查的过程中,别让警察发现我。警察一定不能知道我在哪儿。我们要一起追査,那些可恶的杀人犯,并把他们送上法庭。”迪克·欧玛利牧师语气坚定地说,“在这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联系过你,或者我会去见你。”
“我不会提你的名字的。”黑尔太太认真地承诺。
“你认为他们今天晚上,还会来吗?”
“我肯定,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那么,我一个小时以后到你家里去,我们把你那里,作为调查总部,然后着手调查。”迪克·欧玛利牧师一脸肃然地说,“你看可以吗?”
“欧玛利牧师,我非常高兴能做些什么,来为我的丈夫报仇——我是说,能看到那些白人杀人犯受到惩罚——而不是待在这儿空悲伤。”
“是的,黑尔太太,我们一定会让这些杀人犯,受到上帝的惩罚。”欧玛利牧师斩钉截铁地说,“在我来之前,你要拉上窗帘。”
“我还会关上灯,这样您就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您了。”
“关灯?……”欧玛利牧师顿时吓了一跳,似乎看到自己走进,一个漆黑的陷阱中,然后被警察逮个正着。突然,他意识到没有必要防范黑尔太太。
“很好,”欧玛利牧师笑着说,“那样很好。我到时会给你打电话,如果警察在你那儿,你就说‘好的,好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就说‘欧玛利牧师,好的’。”
“我按会照您说的去做的。”黑尔太太答应道。迪克·欧玛利牧师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兴奋。
“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在这儿的。”
“生活中没有什么是肯定的,”迪克·欧玛利牧师说,“一定要记住,我一个小时后打来电话时,你应当说什么。”
“我会记住的,那么,到时候再见了。”
迪克·欧玛利牧师挂断了电话。汗水从他的脸上流淌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电话亭里这么热。
迪克·欧玛利牧师找到了一家浴室,准备进去洗个澡。他脱下衣服,交给黑人侍者,吩咐他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把它们熨平。他尽情享受着温暧水流的刺激,让它冲走担心和恐惧。然后打开冷气,感到浑身兴奋,充满了活力,不再觉得疲劳了。
“打不倒的迪克·奥哈瑞!……”迪克·欧玛利牧师得意地想着,“有这些傻瓜在,我还为那八万七千美元担心什么呢?”
“您的衣服熨好了,神父。”那名侍者打断了他的幻想。
“好的,孩子。”
迪克·奥哈瑞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付给侍者钱和小费。然后坐在座位上,一边等人来擦皮鞋,一边读着《每日新闻》上,关于劫匪和他自己的报道。墙上的钟指向下午两点二十一分。
黑尔太太住在第一百三十五街北边、靠近哈莱姆河的里弗顿住宅区。迪克·欧玛利牧师知道:那个黑屁股的女人会耐心地等他。他很了解她这种人,年轻漂亮,而且认为:自己比任何一个白种女人都漂亮;她们急于出人头地,心底渴望得到白种男人的青睐,同时又憎恨他们,因为他们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愿望落空了;急于摆脱乏味无趣的生活,如果不能跻身上流社会,住在郊区的大房子里,那么,她宁愿舍弃这一切,回到非洲去。尽管黑尔太太对非洲一无所知,但是,她觉得:在那儿,她会变得举足轻重。他并不喜欢这类人,不过就因为这些,让他可以信任她。
迪克·欧玛利牧师走出了浴室,走到斜坡那儿拦出租车。两辆白人驾驶的空出租车,从他的身边经过,一个黑人司机看到了他的尴尬处境,于是越过几名白人顾客,停在了他的面前。监管交通的几名白人警察没看到这一幕。
“在哈莱姆区里,白人司机是不会载你的,伙计。”黑人司机说。
“随他们去吧,有损失的是他们,又不是我。”迪克·欧玛利回应道。黑人司机无声地笑了。
迪克·欧玛利牧师让出租车司机在第一百二十五街的停车点等他,他先去打了一个电话。河岸边空无一人。他按响门铃的那一刹那,她便匆匆忙忙地开了门,他走上七楼,发现她正站在半开的门边等着。她身后的房间里漆黑一片。
“欧玛利牧师,我正担心呢,”她边迎接他边说,“我还以为警察抓到您了呢。”
迪克·欧玛利牧师温和地笑着,走进屋里,拍了拍黑尔太太的手。她紧跟着也进了屋里,然后关上了门。他们站在小小的漆黑的前厅里,身体微微接触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们可以开灯了,这里应该够安全。”
她打开灯,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了。
开着灯,窗帘关着,这房子正和他想的一样。
一条宽阔的门廊连接起居室和餐厅。餐厅里有一扇关着的门,里面应该是厨房。另外有一扇门,通向卧室和浴室。家具是用印有信用商店标志的刨光栎木胶合板制造的。起居室的一头,放着一个沙发床。此时这个沙发床已经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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