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副队长好奇地看着“掘墓者”约恩斯。
“不要去管他,”他警告似的说,“我承认那是个愚蠢的计划,但是不违法。上级已经核实了,他的执照及相关证件。他有很多有影响力的朋友。”
“我不感到意外,”“掘墓者”约恩斯尖酸地说,“因为所有的南方白人在北方,都会有后台的。”
安德森副队长低下了头。
“‘回归非洲运动’的成员正在反抗他,”“棺材桶子”埃德愤愤地说,“他们不想让这家伙,继续待在哈莱姆。”
“可是,穆斯林教徒并没有打扰他。”安德森副队长争辩似的说。
“他们只是给了他足够的绳子?”
“他选的时机不好。”“棺材桶子”埃德争辩道,“恰好在那个‘回归非洲运动’遭劫之后,克尔哈温上校又鼓吹人们,都去南方摘棉花。如果你问我,我会说他是自找麻烦。”
安德森副队长翻着桌上的报告说道:“昨天晚上十点钟时,他报警说,他停在第七大道办公室前的车被偷了。他住在第四十二街的迪克西旅馆,但是,巡逻车经过那里的时候,那家旅馆还没有开门。午夜时分,我们又核查了一遍。他说他十点三十五分回到家,在这之前,一直和他的侄子在办公室里。”
“什么样的车?”“掘墓者”约恩斯认真地问。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特种车身,法拉利底座,挂阿拉巴马伯明翰的车牌。”安德森副队长说完,合上手中的资料,摇头劝说,“别再去管他了,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在想那些生长在南方的棉花。”“掘墓者”约恩斯愤怒地说。
“还有生长在古巴的烟草。”安德森副队长说,“回家好好睡一觉,真要有什么事发生,现在早就应该发生了。”
“那我们走了,头儿。”“掘墓者”约恩斯说,“今天晚上的事,我们无能为力,但别再把那件烂事,也交给我们处理了,原来的案子才刚有点眉目。”
第16章
在哈莱姆区,一个星期里至少有六天,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但是在星期天早晨,人们总会去做同一件事——做礼拜。除了那些不信教的人——他们包括妓女、皮条客、赌徒、罪犯和诈骗犯——他们待在床上,补觉或者做爱。信教的人都穿上他们最好的衣服去教堂。酒吧关了门,商店也不营业了。大街上变得空空荡荡的。酒鬼们最好别去妨碍他们,否则就会被暴揍一顿。
所有星期日发行的报纸,都刊登了迪克·欧玛利牧师——这位“回归非洲运动”的领导人,因为涉嫌诈骗和杀人而被捕的消息。关于抢劫案的详细描述,已经做了修改,并附上了迪克·欧玛利牧师、爱丽丝和玛贝尔·黑尔三人的照片。希望能引起轰动。
而这直接造成的结果是,欧玛利牧师位于第一百二十一街上的哈莱姆之星教堂里,挤满了“回归非洲运动”的信徒,以及好奇的人们。一些住在乡下的爱尔兰人,在读了《纽约时报》后,也赶到城里来了。
T·布克·华盛顿牧师——他和那位伟大的黑人教育家①毫无关系——正担任着助理牧师,主持着仪式。他先领着会众祈祷,为那些“回归非洲运动”的信徒祈祷,祈祷他们的钱,能够被顺利地追回来;接着,他为那些有罪的人,和被冤枉的人祈祷,为遭受不公平待遇的黑人祈祷。
①指布克·华盛顿(Booker T Washington),一八九零年到一九一五年间,美国著名黑人领袖,同时也是美国历上最重要的黑人政治家、教育家和作家之一,他继承了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的与白人合作的作法,用教育来提高黑人的素质。然后,以此在社会上争得应有的地位。他非常认同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的非暴力的反抗手段。
然后,华盛顿牧师开始布道,语气平静而庄严,满怀同情地讲述着那次不幸的抢劫,以及年轻的黑尔夫妇——教会成员和回归非洲运动的积极参与者——的惨死。教众们一直静静地坐着。之后,华盛顿牧师开始坦率地谈论,那场不明原因的悲剧,它似乎缠住了那个圣徒——迪克·欧玛利牧师——的生命,这是上帝对他的折磨。
“上帝正在用苦难考验他,看他是否足够忠诚,足够有耐心和勇气,来完成一些伟大的使命。”
“阿门!……”一位修女怯生生地说。
T·布克·华盛顿牧师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在继续说话之前,他想看看每一位听众的反应。
“这个高贵无私的人,他整个一生都在忍受残忍、怀有偏见的白人的审判。”华盛顿牧师大声强调着,“他是因为你们,才和他们对抗的啊!……”
“阿门。”另一位修女,更加大胆地放声哭了起来。一些胆小的则小声跟着说:“阿门。”
“我知道,迪克·欧玛利牧师是无罪的,”T·布克·华盛顿牧师大声说,庄严的声音里透着激情,“我以我的金钱,表达我的信任,以我的生命表达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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