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者”约恩斯开车离开了这里,在第一百二十七街向东拐,然后停了下来。
“棺材桶子”埃德递给了他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的车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正坐在驾驶座上,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坐在他旁边,还有三个看不清脸孔的白人,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轿车旁边站着乔许——那个被杀的废品回收站工人——正如释重负地笑着。
“这张照片,会给克尔哈温上校带来麻烦的。”“掘墓者”约恩斯说。
“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棺材桶子”埃德硬朗地说,“但是,也够他受的了。”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得到那包棉花。”
“这能说明什么?他有可能已经拿到那笔钱了,棉花就是证据。他杀了那个男孩儿,就是怕泄露了自己。”“掘墓者”约恩斯肯定地说。
“今天报上的棉花广告,又怎么解释呢?……”“棺材桶子”埃德反问道,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吧,我们先去抓他,然后再找棉花。”
“我们还是先找到迪克·欧玛利牧师吧,”“掘墓者”约恩斯说,“罗伯特·L·克尔哈温上校他跑不了,他想要的远不止八万七千美元,而是整个该死的南方。他正在策划的,可不仅仅是‘抢劫’这出戏。”
“我们走着瞧吧,这是老瞎子说的。”“棺材桶子”埃德狠狠地说。
他们又驱车回到第一百二十五街,和公园之间的“白玫瑰酒吧”。保罗正在酒吧喝着可口可乐,正在等着他们。他们穿过人群,挤到他的旁边。
保罗低声说:“我们接到了另一个案子。布鲁斯局长不知道,我们在为你们工作,我们也不打算告诉他,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报告警察局了。厄尼一直在等你们接手,爱丽丝还没有行动,但是,这并不表示她没打过电话。”
“是的!……”“掘墓者”约恩斯点头说,“我们正在畏罪潜逃,你知道。”
“我知道。”保罗笑了。
聪明的酒保带着会意的神情过来了,心想,又是这两个黑鬼疯子。但是,这次他们什么都没要就走了。他又会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想到了。
两位黑人侦探开车去了第一百一十五街,发现厄尼把车子停在角落里,假装正在看报纸,事实上,他正透过后视镜,监视着大楼的入口。
“棺材桶子”埃德给了厄尼一个暗示,于是他开车走了。
列克星敦大道的拐角处,有一个公用电话亭。两位黑人侦探在第七大道上停下车,车头正对着大楼入口。
“掘墓者”约恩斯钻出了车外,用千斤顶顶起右边的后轮,弯着腰观察着比莉·贝利家的窗口。“棺材桶子”埃德向电话亭走去,缩起肩膀,把红帽子压得很低——一直压到他的黑色太阳镜边缘。加上特别的走路姿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落魄的无赖。
他们估计比莉·贝利会打发爱丽丝走人。爱丽丝离开比莉家时,天已经黑了。分租房里的住户,全都出来纳凉了,人群挤满了人行道。爱丽丝走得很快,一直往前走去,似乎大街上的人都不存在。
爱丽丝的皮肤呈现出如油漆般,光滑、发亮的棕色,没有一个斑点,像昂贵的手提包上,柔软的天鹅绒。她穿着比莉·贝利那条佩斯利牌的,雪纺绸做的宽松长裤和蓝色针织短衫,头上戴着一顶比莉出来干活时,经常用的红色假发。爱丽丝的屁股左右摇摆着,像一艘在大海上颠簸的小船,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仿佛在说:“你可以大饱眼福了,你可以馋涎欲滴,但你永远摸不着,这漂亮、可爱的圆滚滚的屁股蛋蛋。”
“掘墓者”约恩斯从路边开车过来,隔着半条街,在爱丽丝的身后跟着。目前的情况,让他感到很疑惑,她似乎想引起人们的注意。“棺材桶子”埃德假装还在打电话,但是,她根本就没往电话亭里看。
爱丽丝一路向北转,走上莱诺克斯大道;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根本没有向身后看一眼。“掘墓者”约恩斯停下车子,带上“棺材桶子”埃德,继续隔着半条街,小心而笨拙地跟踪着她。
爱丽丝在第一百二十一街向东拐,径直进了迪克·欧玛利牧师的教堂——哈莱姆之星教堂。教堂的前门锁着,不过她有钥匙。“掘墓者”约恩斯在莱诺克斯大道的路口停下车,他们下了车,迈开大步紧紧追过去,一直追到台阶上,但是,他们已经看不到爱丽丝的踪影了。
“你去后面。”“掘墓者”约恩斯说完,就跑上了台阶,想打开前门。没有时间去想什么,更加巧妙的办法了;“棺材桶子”埃德跳过旁边的铁门,沿着小道向后面跑去。
前门锁着。“掘墓者”约恩斯开始仔细检查窗户。“棺材桶子”埃德找到了后门,发现那扇门也锁着。他爬上用来隔开教堂后院,和另一座建筑物的砖墙,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演讲台下面的密室里,正聚集着三个人。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爱丽丝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锁头转动的“咔嗒”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锁头重新锁上的声音,以及她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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