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子很明白竹田不想伤她心的一番苦心。她抬起头露出微笑,广播记者惺忪的睡眼也瞇得更小,以微笑响应美知子。
“然后,百济木离开大仁家以后,叫了车跑到香林坊,进去事先与鹤子约好碰面的新闻电影院,与她碰头;因为这家新闻电影院的休息时间很长,所以要找到鹤子很方便。又因为放映的是剧情片,距离休息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虽是这样,他还是把鹤子叫出来,所以工作人员有印象。百济木说他还考虑到这一步。”
离开了电影院,两人就搭电车到金泽车站,再搭北陆铁路的电车前往内滩。
“百济木曾对负责的警官表示,鹤子是个无聊的浪漫主义者,好像很向往夜晚的沙丘吧;不过其实是百济木用花言巧语约她去的,例如那里可以看到白天参观的能登半岛的灯火,或看得到闪烁的钓乌贼渔船的灯火之类的,跟她说一些像是地产公司的宣传用语。鹤子也被这男的迷得神魂颠倒,所以不管百济木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去。因此在这种状况下,百济木轻而易举就拉着鹤子去了。这时候是九点四十分左右,他配合美军的试射炮声射杀了鹤子。据说一直到鹤子被杀的瞬间,她都还相信这个人是她未来的丈夫。”
听到这件事,忽然对这个为了成为医师夫人而不惜背叛恋人的女子感到同情。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百济木要使用手枪呢?其他方法例如准备有毒的果汁给她喝,或者准备麻绳,要是她说喉咙不渴拒绝喝的时候,就忽然从背后扑过去勒死她不就好了吗?这些方法跟手枪不同,不会出声音,我觉得还安全多了。”
“用毒或麻绳会很伤脑筋喔,因为毒药或麻绳对制造不在场证明没有帮助。”
“咦?”幸彦扬起浓眉,看样子好像没办法马上理解对方说的话。
“你懂吗?行凶时间是在七点半之前,之所以画出这条界线,是因为邮筒里发现了凶器。既然发现凶器,就算不知道将枪枝投入邮筒的是犯人还是共犯,至少也一定是搭乘‘北陆’抵达上野车站的人放的。就因为会这么以为,于是可以从‘北陆’在金泽发车的前一晚八点,推算画出行凶是在七点半以前的界线。”
“这我知道。”
“所以投进邮筒的凶器,就必须要被完美的断定为杀害鹤子所使用的工具。调查当局毫无疑问的,就判定这个凶器就是杀害鹤子时使用的。所以行凶时间,就在‘北陆’从金泽车站发车的时间以前……这样子推理的结果,正是百济木所希望的。为此使用毒药或麻绳之类的,就很不适合了不是吗?如果是手枪的话,只要取出打入被害人尸体的子弹,进行弹痕鉴定的话,在邮筒发现的手枪是这起杀人案件使用的凶器,就能确定为千真万确的事实了。”
“原来如此,因为这个原因,尸体残留子弹就成为绝对必要的事了。所以只打一发还不放心,甚至开了三枪。”
幸彦听到这件事,美知子这时也才理解为什么射三发的理由。
这把手枪,依犯人的招供,明确得知是在横滨港附近的黑市,跟希腊人的水手买来的。而且那个不象话的船员名字,竟然因为叫做乔治·亚里士多德,还被报纸的漫画采用了。
然而美知子听到这些,还宁可快点知道关于凶器与邮筒的真相。将凶器委托给竹田所谓的黑色使者,要他搭乘“北陆”上东京,对百济木来说,这是为了组成不在场证明的必要条件。虽然如此,根据列车的时刻表,春日鹤子在九点四十分被杀的时候,“北陆”正沿着日本海的海岸边,在“亲不知”的附近奔驰。这样子除非他可以分开水面过去,否则也没办法搭乘吧。
“如何注意到解开道谜题的关键,是很有趣的。石川县警的刑警寄了一封快信给东京的主任警部。内文是问候前一晚十点多,东京千叶、神奈川遭到强震袭击。之后询问之下,才知道石川的刑警是在收音机新闻听到地震消息时,正想写信给东京的搜查本部的主任警部,所以立刻在开头写了慰问的话,然后就在警署回家的路上,顺便去附近的邮局窗口寄信了。另一方面,那封快信,则在隔天早上七点前,主任警部正在自己家里吃早餐的时候送到。”
突然美知子的脑袋里闪现了灵感。她开始了短暂的沉默,立刻就得到一个结论。“我知道了。”
她不由得大声说道。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竹田来说明,她已经推测出大概了。
“知道了?什么?”
幸彦虽然对算盘及运动很拿手,可是他好像不擅长推理的样子。他的眉毛下降,表情有些泄气。
“就是这样,你们听我说。金泽的刑警先生去邮局窗口寄快信的时间,是在十点多吧。这时候‘北陆’早就已经从金泽车站发车了。”
“这不是一定的吗?”
“第二,你说那封快信在隔天早上七点前就送到了。也就是说,‘北陆’还没到上野车站之前,就送到收件人那里了不是吗?”
“嗯。”
“所以,金泽与东京之间,一定有比快车还要更快的路线吧。”
“是啊,对喔。我终于懂了。”幸彦老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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