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特瑞蒙特回答,“她们从别的州来,待上一段时间,要么死去,要么转移到亚特兰大城。”特瑞蒙特摊开双手,“哇,缪斯,你真了不起。或许我现在该离开了。”
他咯咯地笑起来。缪斯没笑。
缪斯又取出更多照片挂了起来:“看看受害者的手臂。”
“看到了。又怎样呢?”
“没有针眼,一个也没有。毒理检查结果显示,她体内没有违禁药物。所以,弗兰克,请再告诉我:有多少在第五大道的白人妓女不是瘾君子?”
这个问题把他噎住了。
“她营养状况很好。”缪斯继续道,“在今天,这能说明一点问题,但意义不大。许多妓女营养都不错。她身上没有早于此次的淤伤或骨折。这对一个在该区域卖淫的女人而言,也不正常。对于她的牙齿检查,我们了解得还不多,因为她的大部分牙齿都被敲掉了——剩下的也受到了特意的处理。不过看看这个。”
她将另一张大照片钉在公告板上。
“鞋子?”特瑞蒙特道。
“太聪明了,弗兰克。”
科普瞥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挖苦特瑞蒙特。
“这是妓女喜欢的鞋子。”特瑞蒙特继续说,“细跟鞋,勾引男人的舞鞋。瞧瞧你穿的那些难看的鞋子吧,缪斯。你穿过那样的高跟鞋吗?”
“没有,我没穿过,弗兰克。你呢?”
屋子里发出了轻笑。科普摇着头。
“你到底要我们看什么?”特瑞蒙特问,“这鞋子正是妓女喜欢的。”
“看看鞋底。”
她拿起一支铅笔示意。
“我该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这正是我要说的。没有磨痕。一点也没有。”
“所以说是双新鞋。”
“太新了。我放大了照片。”她边说边展示出另一张照片,“一丝划痕都没有。没人穿着它们走过路。一次都没穿过。”
房间里安静下来。
“所以呢?”
“你的反应很棒,弗兰克。”
“见你的鬼吧,缪斯,这不能说明——”
“另外,她的身上也没有沾染精液。”
“又怎样?也许这是她那个晚上的第一笔生意。”
“也许吧。你还得好好查查她晒得黝黑的肤色。”
“什么肤色?”
“晒黑的。”
他尽量表现得怀疑,可他正在失去他人的支持。“理由是这样的,缪斯,为什么这些女孩被称为站街妓女。站街,你明白吗,就是在室外。这些女孩在室外工作。很多时候都这样。”
“先不说最近一段时间晴天的时候不多,她身上被晒区域的分界线也有问题。它们在这里分界”——她指着肩头——“而腹部却没有晒黑——这一片完全是白的。简而言之,这个女人穿T恤,而不是比基尼上装。然后就是她手里攥着的那块大手帕。”
“在被袭击过程中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不,不是扯下来的。很显然是个骗局。尸体被移动过,弗兰克。我们本该相信她是在搏斗过程中从对方的头上扯下了这块手帕。但他们把她的尸体抛在那里时,会任由手帕留在那里吗?这听起来可信吗?”
“可能是那个帮派在传递某种信息。”
“可能吧。可接着又有无法解释的问题出现了。”
“是什么?”
“太极端了。没人会用那么高的精确度去打人。”
“你有何高论?”
“显而易见的。有人不愿让我们认出她,以及别的事情。看看她被抛尸的位置。”
“在有名的妓女聚集地。”
“非常正确。我们知道,她不是在那里遇害的。而她被扔在了那里。为什么是那个地方?假如她是一名妓女,你为什么还会想让我们知道?为什么要把一个妓女抛尸在有名的妓女聚集地?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的。因为她一开始就被认为是个妓女,而某个懒惰的肥猪调查员接了这个案子,按照最轻松的套路——”
“你叫谁肥猪?”
弗兰克·特瑞蒙特站了起来。科普低声说:“坐下,弗兰克。”
“你要任由她——”
“嘘,”科普说,“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每个人都静了下来。
“什么?”
科普一只手拢在耳边。“听啊,弗兰克。听到了吗?”他的声音很低,“那是你的无能在大家面前变得显而易见的声音。不仅仅是你的无能,还有你在已经失去事实支持时,却依然对上司不敬的足以令你自我毁灭的愚蠢行为。”
“我可不会忍受这——”
“嘘,听啊。你只管听着就行了。”
缪斯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你听到了,高根先生?”科普问。
高根清了清嗓子。“我听到了我必须听到的东西。”
“很好,因为我也一样。因为你要求对这次会议进行记录,是的,我也觉得应该如此。”科普从桌面上的一本书后拿出一台小录音机,“以防万一,你明白的,万一你的老板希望听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你的录音机又发生了故障或怎么的。我们可不希望有谁认为你出于亲戚关系而让故事偏向谁,对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哈兰·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