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理解,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我不想在任何可以信赖的朋友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包裹交给切维切斯的那个男人。您就是那个可以信赖的人。您知道整个故事。您曾经乘坐过圣克里斯蒂娜号。但是,您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您是来办公事的,只是,那两个人的死最后都被判定为了意外。
我希望很快能从您那儿得到回信。再次感谢在船上的时候您对我的照顾。
您真挚的朋友
妮娜·凯斯
第17章 令人震惊的最后较量
在舍伍德眼里,入夜前的片片黑影令黄昏变成了蓝色,而不是淡紫色。虽然他一直警惕地关注着街上的动静,可还是说不出蔚蓝的天空究竟是哪一分哪一秒融进这夜色当中的。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苗条的穿灰裙的女人正在匆匆地赶路。舍伍德待她走到拐角处时,从后面溜溜达达地跟上她,路旁墙壁和树木的阴影成了他很好的掩护。
接近拐角处的时候,他在一片低矮的树枝下浓密的阴影里停住了脚步。一个身影明显和其他阴影区分开来。舍伍德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你的车就停在拐角处。”说话的声音很小,“到华盛顿的时候,我开车去了你的办公室。他们把留言告诉我了——让我在这儿和你见面。”
舍伍德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不大。“她在火车上把我甩掉了。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又来这儿找她的办公室。门卫说她还在里面,所以我给我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让他们给您带口信。现在,她出来了。”
那个女人站在路边,正把一个厚厚的马尼拉信封塞进邮筒。她的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个粉红色带镀金图案的包裹。
“我跟着她,”舍伍德小声说,“您去截住她刚才邮寄的信封。我们在切斯维斯见。”
“还有其他人跟踪她吗?布鲁克?还是勋爵夫人?”
舍伍德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道。”
另一个男人悄悄地走掉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个女人抬起一只手站在路边。一辆出租车从她身边经过,里面已经有乘客了。又过去了两辆,里面都有人,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亮着明亮的车灯缓缓地驶过来。她向车招了招手。汽车来到马路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里面的光映衬出她的轮廓。汽车晃动着启动了,然后向前加速驶去。
舍伍德迅速地来到路边停着的轿车前——一辆蓝色车身、白色轮胎的别克。当他踩下离合器加入到车流中的时候,那辆公交车正停在街尾等待着红灯。他机敏地一转方向盘,就从一辆豪华轿车和对面开得飞快的公交车之间穿了过去。车子的挡泥板离公交车的一侧只有几英寸的距离。后面的人大声叫骂着,但他并没有回头。
车子向切斯维斯环道爬坡的时候,前面紧挨着的就是那辆公交车,每当公交车停下来,舍伍德就放慢车速,盯着每一位能看清的乘客。公交车加速,舍伍德也加快速度。
两辆车一同穿过了石溪桥,将身后古老的华盛顿留在那个如同繁华市郊般的、未经修建的新区域。高大的建筑旁坐落着如同肖雷汉公园和沃德曼公园一样规模的大公园,私人住宅旁的公园更大,路边还有几个商店——沿着笔直、现代的公路向马里兰山驶去的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景象。
公交车在一段砾石铺成的缓坡地段停了下来。最后一个下车的乘客是那个穿灰裙的苗条女人。她转回身向康涅狄格人街走去。
舍伍德等她转过环道,然后步行尾随其后。她沿着康涅狄格大街的左侧朝华盛顿的方向走去。她向左转进了第一个十字路口。舍伍德加快了脚步。
这条街也像市郊街道的布局一样,但比康涅狄格大街更破旧些。第一个拐弯处,她向右转进另一个街区,然后又转向左边。市郊的街道变成了乡村小路,路的两旁屹立着枝繁叶茂的树木,这里的路灯很少,彼此的距离相隔很远。舍伍德不知道这里是公共绿地还是树木繁茂的荒地,从城市到乡村的突然转变令他有点迷惑。
她转向右边,然后就没影了。舍伍德急忙走上前去,他发现,那是一条用砾石铺成的车道,树木和藤蔓把它挡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跟在她后面,恐怕自己还注意不到这里有一条路。路中间有一块牌子,借着月光,舍伍德看清了上面的字:此路为私人所有——不得擅自入内。
车道拐了两道弯,然后延伸至一片露天的空地,两边树木繁茂。花坛之间一条铺着石板的小路尽头是一排又长又矮的房子,上面有三角山墙和门式窗。屋里有三扇窗亮着灯。这种景象很别致,就像杂志封面或者贺卡上的房子一样。
那个女人好像按响了门铃。门立刻就打开了。里面的灯光衬托出她娇小的身形,她走进屋子。
舍伍德穿过草坪,来到一扇亮着灯的窗前。这是一扇落地窗,窗子没有关。伍利兹对此有点惊讶。后来他才想明白,这里的天气很热,而且,在这么与世隔绝的小公园里居住根本不用提防来往的行人。他靠着墙站在窗框的边上,鼓起勇气往屋里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背对着舍伍德,坐在系着青绿色印花棉布椅套的椅子上。他只能看到椅子下方她交叉在一起的两只脚。她的对面是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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