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看着他,面无表情,“我希望有关面具和毁损的资讯不要让媒体知道,时间越长越好。”
罗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但显然他的沮丧不是针对他们的。他继续注视着哈利,“我尽我所能吧,我会尽全力去做。”他等着哈利的反应,看哈利没有动静,就接着说道:“你和警长在里边的时候,我接到小路入口处那个协警打来的电话。犯罪现场侦查组已经到了,目前正一边往里走,一边搜寻着线索。我上车后会跟验尸员通话,告诉他别瞎晃悠了,赶紧过来,我想那个娘儿们的尸体应该尽快运走。我还得告诉他给我闭嘴。这个该死的女人死了跟活着一样麻烦。”他依次严厉地看了他俩一眼,“现在干活去,去处理那个该死的现场。”
哈利派维琪去采访那个发现尸体的女人和那个公园护林员,护林员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官员。然后他带着他的犯罪现场手提箱返回到尸体旁。他蹲下来,仔细地查看着她喉咙上的伤口。根据伤口的深度和角度,他可以肯定她是从背后遭到袭击的,也就是说,凶手把她的头拉到后面,然后用刀刃抹了她的喉咙。伤口同时显示其走向是从右到左,这表明凶手用的是左手,这同时意味着在女人的脸上也许能够发现凶手右手的指纹。
接下来他开始察看女人的双手。没有任何明显的迹象表明女人的指甲里有任何东西,但如同他们早先注意到的一样,右手的两个指甲已经折断。显然,达琳·贝克特死前曾试图与凶手搏斗。对她指甲里可能依然留存的东西进行更仔细的检查也许很有价值,但那是验尸员的工作。哈利从他的手提箱里拿出两个纸袋,把尸体的双手包好,以确保尸体被搬运到停尸房时,留在指甲里的东西不会丢失。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尸僵已经完全开始了。目前他需要知道死亡的大致时间,他明白根据僵硬度得出的结果是最不可靠的。他尝试了一种更简单、更准确的测试。他把手插到她的腋下,感觉又冷又湿,这说明她已于十八至二十四小时以前死亡。当验尸员进行尸检,检查肠胃道里的东西后,这个时间段还可以缩短。他还检查了尸斑,他发现达琳·贝克特被害后很可能被仰面搬运过。
接着他开始检查达琳的阴部有无板结的淀粉质的污迹,即干燥的精液。如维琪先前注意到的一样,淡黄色的阴毛上有一些,另外在大腿内侧还有一些。他在笔记本上匆匆记下那些部位。到停尸房后,法医将用紫外线进行更为全面的检查。他还会用阴道、肛门和口腔拭子采集任何依然残留在体内的精液,送去做DNA检测。尽管精液本身不能证明与谋杀有关,但是会指出一个与被害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嫌疑犯。
哈利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过身,看见莫特·詹洛,县助理法医,正站在池塘边的小路上。詹洛将近五十岁,头发快秃了,长得又矮又胖。他问哈利想让他怎样进入现场。
“我过来接你。”哈利喊道。
詹洛紧张地扭头看了一眼。“不用。”他喊道,“告诉我就行。这池塘里有个该死的鳄鱼,它正看着我,好像我是它的午餐。”
哈利指着他跟警长用过的那块区域,用胳膊做了一个环形的手势,“你会看到那儿有一组脚印,那是我们的。尽量沿着那些脚印进来。”几分钟后,验尸员到达现场,他把手提箱放在哈利的手提箱旁边,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天啊,是她。”他说。他凝视着她被毁损的前额,“邪恶。”詹洛点点头,但哈利不确定詹洛是同意这个看法,还是只是重复一下凶手的意见。“我会在停尸房对比指纹以确定就是她。但我现在非常肯定,毫无疑问这就是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前夫住在克利尔沃特,她的父母住在北面的里奇港。我们会叫他们中的一人来确认一下。”他抬头瞥了哈利一眼,圆圆的、可爱的、通常微笑的脸上现在充满了忧虑,“从内心来讲,我希望你们搞错了。”他回头望着尸体摇摇头,“否则场面可就要像马戏团一样热闹了。我的小伙子,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我们希望你尽快来这儿的缘故。”哈利说,“还有,我想要你对面具和毁损的事情保密。”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听罗克怒气冲冲地咆哮过这些了。”詹洛说,“但我在这里,明白这里的情况,我知道我们可不能把这事搞砸了,所以别催我,就告诉我你已经发现的情况。”
到八点的时候,达琳·贝克特的尸体被从徒步小路上搬运下来,送往停尸车。犯罪现场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阶段的调查。在警长凯尔·罗斯曼以及新闻发布官吉姆·马布里的安排下,县司法长官已于七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以确保在十一点的新闻中有足够的露脸时间。三十分钟后,首架新闻抓拍直升机出现在犯罪现场的上空,飞机产生的向下的气流把剩余的证据统统吹移了原位,降低了证据在将来的诉讼中应有的价值。
哈利走下小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吐出一口长气,强迫自己不在意这种在每次重大调查中都会出现的自私自利的愚蠢行为。你只能通过工作降低它的影响,他告诉自己。抱最好的希望,你以前这么做了,现在还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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