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接到报告结果时,正和维琪在警局总部审问达琳的前夫,乔登·贝克特。贝克特刚刚确认了他前妻的尸体,看起来仍处在震惊之中。如果他的表情不是真的,那他就是哈利长时间以来见到的最好的演员。现在,贝克特坐在命案部会议室里,垂着眼睛摇了摇头。贝克特中等身材,面容温和,长期的日晒使他的头发变得发白。他是一名游艇代理商,看起来事业相当成功。
“你知道,她不是一个坏人。”他的声音小得几乎难以听到,“在法庭上,她声称患有躁郁症,但我不信,她只是想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已,她总是要知道她是屋里所有男人都想得到的那个女人。我发现她只知道用一种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不过我发现得太晚了。”
“那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呢?”维琪问,“她是一个荡妇,却有颗金子般的心?”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很刺耳。
“不,我丝毫没有那个意思。”贝克特说话时一直垂着眼睛。
“那你是什么意思?”哈利确保他的语气比维琪的要稍微柔和些,不那么吓人,“你是要告诉我们,她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觉得难以接受?你觉得你所遭受的公开羞辱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她有你在家,有一个跟她结婚才六个月的男人在家,却跟一个十四岁的学生上床,对此你毫不在乎?”
“甚至在你们自己的床上跟那个学生干那事。”维琪刺耳地插了一句。
这些问题就像鞭子一样一下下地抽向贝克特,哈利注意到这个男人的下巴也随之收得越来越紧了。当贝克特最后抬起眼睛,直视着哈利时,他的目光很不友好。
“那时我太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说,“后来,是的,我恨死她了。每次出庭就像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每次她上了报纸头版或在电视新闻中播报,我就作呕。所以我提出离婚诉讼,并尽可能远离法院和媒体。后来事情终于结束了,我又遇到了别人,我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我所想要的就是继续往前走,彻底忘掉那些事。”他死死地盯着哈利,”现在她连这个机会也带走了。现在在同样的聚光灯下,我又掉进了同样的污水坑。是的,事实上,我气死了,但是我从没希望她死掉,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
“你确定?”
贝克特迎着哈利的目光,“是的,我确定。”
“两天前你在哪里?”
“我在自己的帆船上,船当时停在威尼斯。”
“一个人吗?”
“不是,我的未婚妻跟我在一起。一个朋友打了我的手机,告知了我这一消息。那可是个终止海上浪漫之旅的绝好方式。达琳竟然把我们这次旅行给毁掉了。”
维琪靠近他,目光冰冷,“我们先把那个遗憾的派对放在一边。给我说说这个十四岁男孩,以及你妻子为什么想跟他上床。”
贝克特愤怒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大腿,“不是因为他,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多大的吸引力或诸如此类的原因。我在法庭上见过他,他只不过是个皮包骨的小孩,头发零乱,还有轻度的痤疮。”
“那是因为什么?”维琪步步紧逼。
贝克特摇摇头,“这个我想过很多,我能想出的唯一一点就是她在学校有了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哈利问。
“校长是个年龄较长的女人,她一点也不喜欢达琳——从她的穿衣打扮到上课方式,几乎每件事都不喜欢。她尤其不喜欢她所说的达琳没有能力管理好她班里的孩子。”他摇摇头,“你知道七八年级的孩子什么样,你需要一把鞭子和一把椅子让他们听话。总之,校长为这事对她大加指责,说她需要找到一个办法控制这些孩子,否则,她就别教书了。”
哈利不解地看了贝克特一眼,“所以你认为她把性关系当成了控制学生的一种方式?”
贝克特摇了摇头,“不,是作为一种自我证明的方式,证明她可以控制那个年龄的孩子。”他迎着哈利的目光,“在她的生活中,性是控制-切的方式。这是她知道的唯一方式。”
“告诉我你未婚妻的姓名和住址。”维琪说。
下一个审问物件是达琳过去的一个男友。据报上说,比利·史密瑟斯是达琳读高中时的情人。他在达琳最初的一次出庭之后,突然又重新出现在达琳的生活中。哈利记得这些新闻报导,报导还对他们表示了嘲笑,过去的男友变成了达琳的新情郎。哈利回忆,史密瑟斯当时似乎完全陶醉在所有恶名之中。现在,他坐在审讯室,似乎又在重新享受着它。
“听我说,我和达琳之间从来没有认真过,即使在高中时也没有。她只是,嗯,你知道,同意跟你上床的漂亮女孩而已。”史密瑟斯傲慢地耸耸肩,结束了评论。
史密瑟斯不到三十岁,又高又瘦,面部轮廓分明,淡黄色长发,身体强健,一看便知是健身房的常客。哈利想,女人们会觉得史密瑟斯很有吸引力,但是他的眼神和语调中流露出的自负,会令男人们非常不快。
“这么说,你高中时跟她约会,只是因为她有轻易便可得手的名声。”维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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