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哀戚,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转身走向椅子,方才那留下的名叫子岳的男子见状,忙上前搀扶。王员外在椅子上重又坐下,朝子岳道:“子岳,去给客人拿几张凳子来,别怠慢了大人。”子岳应了一声,往门外走去。
“您看我这里收拾得一团乱,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不妨事。”
子岳很快便搬着几个圆凳走入前厅,此人体格健壮,力气也不小,他一手拎着两个凳子,放在上官凛等人面前道:“大人,请坐。”
上官凛点头称谢,这才坐了下来,温和地对王员外说道:“我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王小姐的事情。”
“小女已死,还有何问题需要大人亲自前来?”王员外不解地问道。
“不知王小姐究竟是如何而死?”上官凛小心出言询问。
“是被那几个人害死的!”一直未开口的王夫人闻言,忽然激动起来,她拍着桌子怒道,“都是那些个黑心的媒婆,要不是她们隐瞒实情,灵儿也不会自缢而死!”说到这里,她情难自已地失声痛哭,那悲恸的哭声回响在厅内,闻者不禁心酸。
“子岳,带夫人回房去休息。”王员外也红了眼眶,吩咐道。
“我不走,你为何不让我说?那些媒婆的死罪有应得,她们害死灵儿,这一定是报应!”王夫人哭喊道,忽然她急促地喘息,一声哽咽之后,便昏倒在桌旁。
青翊见状,几步上前查看,抬首安抚面露焦急的王员外道:“不必担心,是悲痛过度气急攻心导致暂时昏迷,不多时便可醒过来。”果然青翊话音方落,王夫人便幽幽睁开眼,只是虚弱无力地低泣着。
“老爷,我先送夫人去休息。”子岳说罢,小心地扶起王夫人缓步向后院走去。
“让各位见笑了。”王员外的神色中露出些许的苦涩。
“小姐故去,夫人伤心也在情理之中。”上官凛略一思索,似乎在考虑该怎样开口,片刻,才小心地问道,“王员外,我想询问一下,前天晚上,您府上之人都在哪里?”
王员外一愣,忽而反应过来,神色中有些许怒意:“那不是齐媒婆死的当夜吗?大人,您可是怀疑是我们杀了那几人?”
“您先别急,我们只是照例询问,如今街头巷尾皆传闹鬼索命一说,钱媒婆一口咬定是王小姐冤魂所为。您也不希望女儿已死还要背负杀人之罪,还望您能够配合官府,早日查到真凶。”
“那些人虽然罪有应得,但我还不至于为此而去杀人,我和夫人都老骨头一把,纵使有心,也无那个能力。”
上官凛点点头,方才王夫人的状况几人亦都见到,如若不是刻意装出的样子给他们看,那么凭王员外和夫人的年纪和身体,是无法轻易杀了比自己高大肥胖的齐媒婆,并将她吊在树上的。
正在沉默时,子岳走了回来,他在王员外身旁站定:“老爷,夫人已经躺下休息。”
“我可否再对府上其他人做一下询问?”上官凛追问道。
“出了什么事?”子岳诧异地开口。
王员外叹息:“他们想知道齐媒婆死的那晚,我们府上的人都在哪里。”
“官府怀疑我们?”子岳蹙起眉,也是一脸不悦,“应该没有这种可能,府内的下人们都是在同一个院落就寝,晚上若有人出去,不会无人察觉。”
“前阵子我已遣散一部分,还剩下的仆人不多,如大人觉得有必要,让子岳带您几位去问问看好了。”王员外说道。
几人起身要走出前厅,青翊忽然转身向王员外问道:“王员外,在下请问一句,离开安平县,除了您和夫人外,还有何人同行?”
“现有的家仆,我们会陆续给些银子遣散,唯有老管家和子岳会与我们一起上路。”王员外说着,又看了看子岳,目光温和,似乎并不只以下人相待,“老管家在王府做事多年,举目无亲,子岳自小便被我们收养,虽是个仆人,但却像亲生儿子一样,如今灵儿不在了,他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老爷,我会代替灵儿如待双亲般照料您二老的。”子岳声音坚定,感动得王员外泪光盈盈。
青翊了然地点头,和几人抬步走出了前厅。
县衙后堂内,上官凛、上官紫燕和青翊坐在桌旁,神色各异。上官凛微蹙着眉,似在沉思整理着案子的相关线索;上官紫燕单手托腮,一张俏脸上写满困惑;反观青翊,倒依旧是一副怡然之态,唇边挂着一抹自若的笑意。
“好奇怪,本以为王家人嫌疑最大,但在王家问了一遍,似乎也没什么收获,这凶手难道是凭空掉下来的不成?”上官紫燕晃着脑袋,打破沉默说道。
“自然不可能,其实,要猜测出凶手是何人并不难。”
“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上官紫燕欠了欠身,双目晶亮地望向青翊。
青翊气定神闲品了一口茶,指了指自己的头,微笑道:“都在这里,但还有些事需要确认,才可揭晓答案。”
“你总喜欢故弄玄虚。”上官紫燕不满地撇嘴又坐回去,面露些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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