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翊公子,你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上官凛也关切地开口道。
“不是在下有所保留,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做。”
上官凛不解地询问:“何事?”
青翊缓缓放下手中茶盏,启唇轻吐出两个让上官兄妹诧异的字:“验尸。”
“什么?尸首不是由仵作验过了吗?”上官紫燕忍不住问道。
“不错,但有些线索,我希望亲眼确认,才可下定论,更何况,仵作检验依据的经验和方法也有所不同,我也许能发现之前所未明的细节。”青翊答得自信满满。
上官凛略作沉吟后道:“既然如此,青翊公子需要什么,我马上差人准备,时间紧迫,还是事不宜迟。”
青翊点点头:“除了验尸所需物品外,我还需一个助手。”青翊说话间,眉目却转向坐在一旁的上官紫燕。
“你可是要我去帮忙验尸?”上官紫燕虽有些男孩子心性,但毕竟身为女子,想到要和尸首打交道,也不禁心中暗生寒意。
“青翊公子,我也认为,紫燕一个女子,不太适合做这等事,不如我找个官差来与你做帮手。”
青翊并未理会上官凛的话,而是双目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上官紫燕:“怎么?害怕了?”
“谁说的。”上官紫燕不服气地挺起胸膛,反瞪回去,“帮就帮,我何惧之有?”
“甚好,那我们就立即开始,希望合作愉快。”青翊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使上官紫燕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愤然哼了一声,但说出的话如覆水,已不可收。
青翊和上官紫燕离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返了回来。焦急等待的上官凛迎上前,询问道:“结果怎样?”
青翊看了看仍有些怔忡的上官紫燕,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来说吧。”
上官紫燕眨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第一次亲眼见到验尸的情形,让她震撼之余,却不曾有预期的恐惧。她仰头对上青翊含笑的视线,定了定心神,打开记录说明道:“尸首口、眼均开,手松散未握拳,喉下血脉不行,痕迹浅淡,舌不出,亦不抵齿,颈上有抓痕,系勒死。脖颈上有两道勒痕,一红一白,红者乃致命伤,白色是勒吊在树上的痕迹。”
“为何如此确定?”上官凛问道。
青翊从旁补充:“但凡白痕显示,其人已死气血不行,虽被系缚,其痕不紫赤,系缚痕虽深入皮,却无青紫赤色,只是白痕。”
上官凛了然地点头:“也就是说,齐媒婆是被杀后才被吊上树的。”
“另外,关于死亡时间我们也再次确认过,比仵作初验的更为准确,是在戌时。”上官紫燕继续说道。
“戌时?”上官凛一怔,“那也就是比仵作初验的时间又提前了两个时辰?依那对父女提供的证言,他们看到齐媒婆前往墓地是子时,也就是说,子时齐媒婆人已经死了,也就更加证实,他们见到的并非齐媒婆本人。”
“不错,那人恐怕正是凶手。”
“但凶手又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让我们以为那时候齐媒婆还活着,给他制造无行凶时间的假象。”青翊缓缓说道。
“那么,齐媒婆究竟是怎样到墓地的?是自己走去,抑或凶手杀人后移尸?”
“戌时天色还未全暗,若是有人背着齐媒婆的尸首,应该会很引人注目。”上官紫燕思索道。
“所以齐媒婆自己前往墓地的可能更大一些。”
“这样说来,齐媒婆是在墓地被杀的?”
“你们是否还记得,齐媒婆死的那晚曾下过一场小雨?”青翊提醒道,“那附近皆是泥土地,如有人走过,定会留下脚印。我们第二日一早去查看时,隔了一夜,疏松的土质还未完全干,那里行人稀少,小路上只有前晚那对父女留下的脚印,而草地里,也只发现可疑的所谓齐媒婆的脚印,但其实我们已确认是凶手所为,那么齐媒婆经过那里去到墓地的时间便可以确定,只可能是在下雨前,因此未在泥土上留下脚印。”
“看来凶手应该是戌时就赶到墓地,勒死齐媒婆之后离开,在子时左右又返了回去,将尸首吊起来,可他又是怎么返回去的?应该也会留下脚印才对。”上官紫燕质疑道。
“小燕子说得没错,但之后又下过一场大雨,只可惜当时我们没有注意到,现在怕是难以再寻到任何踪迹了。”青翊的话语中也显露出些许的遗憾,话尾一转,重又自信一笑,“不过,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需略作筹划,相信他便会自动现身。”
“看来青翊公子心中有数,那么接下来要如何做?”上官凛问道。
青翊不急不缓地牵唇答道:“首先,我们需要再到王府走上一趟,就对王员外这样说……”
三更时分的郊外,月色暗淡无光。昏沉的暗夜笼罩下,四下静谧得仿佛只有虫鸣,不见人气。城郊的墓地上,微风拂动树影,发出沙沙的声响,如鬼魅的脚步。在黑暗中森然无声矗立的一座座墓碑,清冷中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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