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没有办法?”
“我仅能医病,却并非无所不能,我可以做的,只是尽力为皇上保住性命。但他许会常年卧床昏睡,何时醒来不得而知。”
青翊听罢陷入沉默,眼中显露出深深的无力与哀伤。上官紫燕只觉为他心疼,长兄下落不明,父亲长眠不醒,二哥又居心叵测,身边危机四伏,这样的日子,他只身一人,该是有多难?她坐在青翊身旁,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他支持的力量。青翊望向她,两人相视一笑,温馨之情不言而喻。
“紫燕,我们该走了,逗留太久恐会引起怀疑。”白清远提醒。
“白公子说得是,小燕子,你该离开了。”青翊不舍地放开上官紫燕。
“我不走,师兄你一人回去吧,我要留下来陪伴青翊。”
“小燕子,宫中并不安全,我不能不顾你的安危,自私地将你留在这里。”
“紫燕你若不回去,让我怎样向上官大哥交代?”
“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须再劝。”上官紫燕坚定道,“现在青翊你在宫里孤身一人,又余毒未清,让我怎能放心走?再说,还会有比待在你身边更为安全的地方吗?从今往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感受到上官紫燕的情意,青翊心中升起一丝温暖,他感动地抚上她的面颊,双目灼灼望着上官紫燕道:“好,就依你,我们再不分开。”
“青翊公子,不,或许该称你三皇子,你真要留紫燕在宫里?”
“无别人时,还是唤我青翊即可。”青翊转向白清远,“紫燕可乔装成宫中婢女留在我身边,宫内婢女甚多,不会有人深查我从何处调来个宫女,不过,一会儿白公子出宫时,尚要想些办法,让人不致发现你的药童失踪。”
“这倒不难,我只需顺着青翊你所言,告诉他们马车内恐有传染之病,回去清除前不让任何人查看便是了。”
“师兄,还是给你添了麻烦。”上官紫燕有些愧疚道,“帮我同哥哥说一声,紫燕未能遵守承诺,是个不听话的妹妹。”
白清远温和一笑:“只要你这个妹妹能幸福,我与上官大哥这些做哥哥的,又怎会责怪于你?你且多加小心,我入宫时再找机会来看你。”
上官紫燕点点头,和青翊一起送别了白清远。
待白清远走后,青翊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套宫装,让上官紫燕换上,又亲手为她梳理好发髻。再对镜端详,上官紫燕从一个翩翩小少年,变作清秀俏宫婢。这一天诸多变故,不禁使上官紫燕有种犹在梦中之感。
她将自己的感受说与青翊听,青翊只是在椅子上坐下,拉她入怀笑道:“现在可感到真切了?”
上官紫燕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温度,深吸口气,再次从脖颈间拽出金锁:“这回再也不需睹物思人。”
“小燕子,我那时走也是无奈,二皇兄发现了我的行踪,我若再久留,怕是你与上官大哥都会有危险。”
“我明白,你定有你的难处,我便原谅你一次,但你要答应我,日后不管遇到何事,都不能丢下我。”
青翊为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沉声道:“我保证。”
“青翊,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方才在院子里,你又说自己是南玄翊?”
“南玄翊乃我本名,我们兄弟三人,大皇兄南玄延,二皇兄南玄礼,青翊则是我幼时乳名。”
上官紫燕点点头,想了想又追问道:“你还瞒了我多少事?你离开那晚,我分明见你进了风月楼,又怎会受伤归来?要杀你之人,便是二皇子南玄礼,对不对?难道真如外面传闻,他想夺取皇位不成?”
“小燕子,你在市井间,都听闻了什么?”
上官紫燕将前几日在酒楼中,两名食客之言略叙述了一番,又担忧道:“若真如此,你与二皇子在宫中抗衡,岂不很危险?”
“小燕子,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在屋顶上的谈话?这便是我必须肩负的责任,即便再难,也要试上一试。”青翊在回忆中娓娓道来,“当年父皇认为大皇兄资质平庸,有意立我为太子没错,但我自幼母亲去世,与大皇兄同为皇后带大,我知皇兄宅心至纯,又怎会存有与他争位的想法?因此我才自愿领了封地,离开京城。”
“但二皇子却不甘愿如此?”
“不错,二皇兄一向自认强过大皇兄,但他孤僻乖戾,父皇觉得他并不适合治理天下,他在父皇的逼迫下,不得已才去了晋州。在他蛰伏多年后,我收到密报,说他私自进京,我才暗地上路赶往京城,谁知还是未来得及保护父皇和大皇兄。”青翊语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
上官紫燕伸手环住青翊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安抚道:“这并非你的过错,二皇子既然出手,想必定是有备而来,你一人之力,也难以力挽狂澜,还需从长计议。”
“小燕子你所言甚是,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办法来应对二皇兄,那日我夜探风月楼,便是因二皇兄约了倭国使臣谈调兵之事。只可惜眼下朝中握有重兵之臣都还在观望,未能表现出自己的立场。”
“如让二皇子调来兵,宫中岂不是难保?”上官紫燕蹙眉,“没有办法说服那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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