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和他提到案子吧?”大缯试图换个话题。
可可硬是咽下满腔愤怒,“提了又怎样,你没有任何证据。”
大缯一愣,“没有证据可以查,你如果打草惊蛇……”周大缯迟疑了一下,才道,“浔可然,你不是故意来‘打草惊蛇’的吧?”
可可像刀子一般的视线直瞪过去,大缯知道说错话了,却覆水难收。刚才还想辩解不是因为怀疑她,转口就说这种话,浔可然紧握拳头,简直快把自己掌心都捏出血来,才能忍住自己不扑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虽然横竖肯定打不过。
周大缯也看出了眼前人有多愤怒,为了避免越描越黑,他只好再度转开话题,“物证……现场勘查的很快就到了,你一会…”
可可不理睬他的絮絮叨叨,回过头自顾自继续翻找着各种资料,如果要自由自在地翻东西只有趁现在了。从保存纸质资料上来看,侯广岩是这家小诊所的唯一医生,经营范围类似社区里的便民医院,开些小打小闹的药品,病人的范围也基本上都住在附近几条街区,还有些记录上写明了病情并建议转向其他大型医院。从这些资料上看一切都再正常不过,除了一点:桌旁的粉碎机里有一些已经碎片了的纸条,可可幸运地找到了前后几条拼起来,看到了维库溴铵这个名字,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一种应用于手术的麻醉辅助用剂,可以保持在手术中病人的肌肉松弛。像这样成天只看感冒病人的小诊所,为什么需要手术上用的麻醉药呢?
可可还打算继续翻找,大缯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别翻了,回头勘查的来了又要念叨弄乱了现场。”
“放心、我不会在你眼皮底下毁灭证据。”
“我没那意思。”
“让路。”可可放开手里的资料,剥下手套,打算离开。
大缯跨步拦在面前,“可可,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和你有什么关系!”可可绕开一步,不打算再和眼前这人废话。天晓得她现在多想一个人静一静。
“去哪?”大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手!”浔可然扭头瞪着他,刚才压下心里去的愤怒又一点一点,像海浪一样冲上了岸。
“别乱跑,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大缯的意思其实是别离开我的视线,让我担心,没准那家伙还没走远,就像……上次把你留在警车里,不料王源也躲在警车里一样。而这句话在此时说来,自然就被可可理解成了“你也是有嫌疑的人,不准乱跑”的意思。
“周大缯、你狠!”可可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一把拉起大缯的手,另一手抬起、用力、狠狠拽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放到大缯手里。
“有种你拘捕我,不然滚开。”为什么我会瞎了眼觉得、即使全世界怀疑,你也会信任我。
大缯看着手掌中断开的项链,眼神一暗,还想开口说什么……
“来来让道了让道了啊,啊哟周队长,不是我说,你怎么又不穿鞋套不带手套就冲进现场啊,留下指纹怎么办?物证链有缺陷到时候检察机关问的可是你们呐……”现场勘查的王涛进门就唠叨开来,可可趁着大缯不注意迅速溜了出去,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警察,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可可套上鞋套,换了一副干净的医用手套,开始对整个小诊所的重新盘查。
“啊、浔姐,队队长呢?搜查令已经…”
“不知道。”可可干净利落地撇开白翎,独自走进诊所其他房间。
被打断的白翎站在原地眨眨眼,额、这个、是和队长吵架了?那接下来又要上演“周队长发疯般日以继夜地破案连带全组都不得休息”悲惨事件了?
陷入惨痛回忆的白翎在走廊上无声悲嚎,嗷~
“小白!磨磨蹭蹭的,搜查令呢?”
白翎递上纸,哭丧着脸问,“队长……你知道吗?女人是一种只要哄,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动物。”
大缯抬头冷冷瞪了他一眼,谈过女朋友的人才有资格说这话。
白翎一噎,贴着墙抖抖索索默默念叨呜呜我是个小小的白气球大家生气都戳我……
小诊所的面积其实并不大,二楼上手有三间房,可可一间间房找过去,直到三楼最后一扇门打开,才确定自己并非妄想。
处于刚才办公室的正上方的方形房间,可可站在门口打量着,偌大的空间只有中间放了一张手术台,一眼望去,雪白的墙壁似乎干净的过分。地板上,天花板上,哪里都没有任何污痕。
大缯的脚步声从背后靠近,“发现什么了?……这是,手术室?”
可可没回头,甚至都没回答。
大缯刚跨门进来只走了一步,突然严肃而低沉道,“你别动,就站在那,别动!”
可可莫名地看着大缯,刑警队长优异的直觉又发挥了作用,哪里不太对劲,作为一间手术室,不,仅仅作为一间房间,这里都太干净了,没有垃圾桶,大缯蹲下身借着反光看,地板上连根发丝都没有。
“小白——”大缯回头喊道,“叫现场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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