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管事,但腥味越来越重,他不得停下脚步走上前去,把鼻子凑近门缝一闻,吓了一跳:这好像是血腥味!他觉得不妙,轻轻地把卧室门推开,残旧的木门“吱”一声开了,他边叫着张天向的名字,边向卧室里走。
卧室的窗门关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也拉上,里面光线昏暗,肖良田隐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飘来的,他走到窗口,把窗帘“沙”一下拉开,光线瞬间把卧室照亮了,眼前的情景让大吃一惊:只见光着上身的张天向腹部被人捅了几刀,他身下的床垫被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石灰墙上溅满鲜血……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肖良田大叫起来,边叫边往外跑,他的叫声惊悚而颤抖,瞬间打破宁静的小山村。
中午收工回来的村民纷纷向张天向的屋子跑来。
不一会儿,张天向的卧室被村民挤得水泄不通,人们都大声议论着是谁杀死了张天向,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动张天向的尸体。村主任叶利维闻讯赶到,他立即拨打了乡派出所的电话报警。
派出所民警答应立即赶到。
叶利维还有点保护现场的意识,他把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全部劝离现场,只留下他和两个村干部在卧室里守着,保护现场,等待派出所和刑警队的民警赶到。
叶主任同时派人去张天向的茶山,把张天向妻子和养女叫回来,有人看见王梅香和王凤枝上自家的茶山采茶去了。
2
王梅香和王凤枝从茶山跑回家,看见穿着裤衩的老公横死床上,一下扑到张天向的身上,“哇——”一声地哭起来,边哭边喃喃自语:“你走了,抛下我们母女俩怎么办,怎么办啊?。”
王凤枝站在她妈妈旁边,边掉眼泪边拉扯着王梅香的衣襟,劝她别哭,大不了她不再上学,回家帮妈妈干活养家。一个13岁的女孩,能在家庭重大变故的时候如此坚强冷静,着实在场的每个人为之动容。也许她认为继父活着,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大幸福吧?
这时派出所和松荫县刑警队民警已经赶到,一共来了五个人,他们把王梅香拉开,把所有人劝离现场,拉起黄白相间的警戒带,对现场进行勘查。
带队的是县刑警队长黄峰,带领一个郑法医,一个江一山刑警;派出所的来了刘所长和干警陈华,他俩当他们的助手。
黄峰仔细看现场:只有一个门能进入卧室,唯一的窗口是铁条窗,凶手不可能从窗口进来,也没必要从窗口进来,因为大门、后堂门都是开着。但卧室的门是否开着是个未知数。
黄峰从肖良田那里得知当时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这说明凶手是从卧室门出去,如果凶手没戴手套作案,那么应该会在门上留下指纹,但木门的表面比较粗糙,想从中提取指纹非常难。
地上虽然是潮湿的泥地,便于提取脚印,但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凶手的脚印肯定被后来的观望者覆盖了。但他们依然按照程序认真地勘查。
张天向被凶手一共捅了四刀,都在腹部,三刀在肠胃部,不是致命伤,其中一刀捅入心脏,这刀才是致命的,杀害张天向的刀具不在现场,可能被凶手带走了,这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死者没有离开过床铺,说明死者是在睡梦中被人捅死的,也有可能是醒时,猝不及防被人捅死。
从伤口来判断,杀害死者的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刀部刺入尸体12—15厘米不等,需要倒模伤口,才能确定刀的型号、长度和宽度。从力道和伤口的深度上判断,可能是个女人,或者未成年人,以及力气不大成年男子。假如是个有力气的成年男人,刀部刺入尸体应该更深一些。
尸斑还没形成,尸体比较柔软,这说明死者死亡时间在三个小时之内。
民警们顾不上吃午饭,一直在现场工作,叶主任从村中的饼店买了30块光饼,让他们充饥,他们就着茶水,匆匆忙忙吃完后,继续仔细地勘查,一直忙到下午5点才收工。
他们从地上提取出了25种新鲜脚印,从卧室门的不锈钢门把上提取了3种不同的指纹,从床沿和床栏杆上提取出4种指纹。还有各种毛发、皮屑、汗渍等。
王梅香整个下午都在哭,已经哭沙哑了,黄蜂不忍心对她进行询问,他把王凤枝叫来,坐在八仙桌边,开始问她,王梅香怕她太小,说不清楚问题,跟了过来,坐在边上随时准备回答他们的提问。
黄峰见状,干脆直接问王梅香:“张天向怎么会大白天在家里睡觉?”
王梅香想了想,叹一口气说:“我老公经常这样,他好喝几口酒,喝着喝着就迷糊了,便躺在床上困觉。”
“他睡觉时,会关门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关门,除非大冷天。”
“他今天早上喝酒吗?”黄峰觉得从早上喝酒的人很少。
“喝了,他三餐都要喝,没有酒他活不了。”
“你家有剔骨刀吗?”
“有一把。”
“放在哪里,去拿来看看。”
王梅香起身向厨房走去,黄峰跟着她,王梅香走到刀架旁边,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说:“我家的剔骨刀没了——”
“你家剔骨刀都插在刀架上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毛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