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香点点头。
“是什么样的剔骨刀?多少长多少宽?是不是商店里卖的那种不锈钢刀?”
“不是,是村里毛师傅打的那种剔骨刀,有这么长——”她比划着长度和宽度,按照她的说法,就是那种杀猪刀,长近30厘米,最宽处大概在6厘米左右,有一个橄榄形的木柄。
“一般来讲,农村人都不用这种刀,你老公会杀猪吗?”
“他年轻时跟人杀过猪,打了一套杀猪家什,后来他嫌起早摸黑太累,才干半年就不干了,这把剔骨刀有十几个年头了。没承想……”王梅香眼红了。
“你老公得罪过什么人?”黄峰问,江一山在做笔录。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我老公是桃花性子,听说村里不少女人和他相好,肯定会招惹他相好的老公嫉恨,可这事在村子是家常便饭,村民也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总不至于嫉恨到杀人的田地吧?”
“他和哪些女人相好过?”
“……这,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只是听说,又没亲眼见过,警察同志,我总不能乱说吧?”
“好,我不逼你,这事只要一调查,就会水落石出,你好好想想有谁和你老公有仇,如果发现什么新情况,请马上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一定会为你老公伸冤。”黄峰递给她一张名片。
王梅香点点头,她身边站着女儿王凤枝,黄峰发现王凤枝是个非常漂亮的小美女,身上的碎花衣裳和牛仔裤已经非常破旧,但却很干净得体,衬出了她颀长的身材,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细腻白皙,明亮的大眼睛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忧郁,这忧郁不是因为继父之死而造成的,而是长年累月郁积于心的结果。她气质坚忍顽强,不像是那个年龄段女孩所应有的。
黄峰突然觉得王凤枝像某部电影中的某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像谁?总之,她像个有故事的女孩。
黄峰说要把张天向的尸体拉回去尸检,王梅香犹豫不决,黄峰问:“尸检是找出杀害你老公凶手最好的办法,你难道不想为你老公报仇吗?”
王梅香点点头。
这时,殡葬车来了,收尸员把张天向的尸体抬上车,发动了车子,向县城方向驶去,望着车轮扬起的滚滚尘土,王梅香心被掏空了,软软地坐在大门的门槛上。
3
尸检结果表明:张天向为失血性休克死亡,其中致命的是刺向心脏的那一刀,造成冠状动脉出血压迫心脏,引起心包膜填塞,因此,在一分钟之内他就死亡。张天向血液中的酒精含量等于80mg/100ml,说明死者较重醉酒,死者是在酣睡中被人杀死的,死亡时间为2001年8月30日上午9点到11点之间。
杀死张天向的刀法比较乱,像是不常使刀的人干的,从伤口上倒模出的刀伤分别为12到16厘米不等,最深的一刀为16厘米,是插入心脏的那一刀。从以往的经验判断:凶手的力道不足,而且行凶时比较慌张,凶手怕张天向不死,所以又多补了三刀。
马坳村自从解放以来没有发生过凶杀案,张天向被杀轰动了远近的十几个乡村,影响非常不好,马坳村的罗支书年近60,已经当了30年村支书,是省劳模,市党代表,当天晚上他来到分管刑侦的林副局长办公室,要求刑警队快速破案,严惩凶手。
林副局长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尸检报告出来后,林副局长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并成立专案组,由他亲自担任组长,由黄峰任副组长,由江一山、刘所长、陈华和郑法医任组员,务必尽快侦破此案。
组员们很有信心,这种乡下凶杀案犯罪嫌疑人的智商不可能很高,技术含量也少,无非是熟人之间的仇杀和情杀。因为张天向的家里没丢失任何东西,基本可以排除财杀。
黄峰带着四个组员开车来到马坳村,在村委会的办公楼里住下,虽然说是办公楼,但很简陋,是石头砌成的三层石木结构楼,二楼是会议室,三楼只有两个招待客人的卧室,里面共有四张木板床,不够五人睡,江一山主动要求打地铺,因为他刚刚从警校毕业,工作不到一年,年纪也最轻,吃苦是应当的。
根据张天向的为人分拆,专案组认为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经过三天的排查,走访了上百个村民,深入了解情况,原来张天向并不像村民所传言的那样风流成性,姘妇无数,和他有姘居关系的只有三个妇女,她们分别叫:马小英、李妹、罗秋菊。
张天向同时和这三个女人保持着关系,姘居时间最长的是马小英,然后是李妹,最后是罗秋菊。
马小英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今年38岁,干事风风火火,上山打柴,下田插秧,回家做饭洗衣,样样能干。她丈夫得了“痨病”,长年躺在床上,较少下地干活,整个家都由李妹操劳着,一路撑过来。她丈夫对她和张天向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妹是邻村嫁过来的,也是38岁。她丈夫是个十巴掌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只知道起早摸黑地干活,性格内向得像根木头,整天难说一句话。
罗秋菊年轻多了,刚刚满30,丈夫常年在广东打工,有时忙得连年也不回家过,没几个女人能挺过这种寂寞的日子,所以,张天向乘虚而入,又和她姘居上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毛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