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派了三个二人组出去找那个疯子浑蛋,但RD·普鲁伊特很难找。他们找遍了全伊博,接着扩大到西坦帕,然后是全坦帕,但都找不到他。
一个星期后,RD走进东城另一家乔的地下酒吧,那地方几乎只有古巴黑人常客。当时乐队演奏得正热烈,店里的气氛正热闹。RD缓缓走近舞台,开枪射中伸缩喇叭手的膝盖,又射中了歌手的肚子。他丢了个信封到舞台上,随后从后门离开。
信封上写着要给“操黑鬼的乔瑟夫·考克林先生”。里头的信纸上只有两个字:六成
乔去罐头厂拜访凯文·波瑞加。他带着迪昂和萨尔·乌索一起去,进了厂房后方的办公室,这里俯瞰着水泥地板的闷热厂房。几十个女人穿着连身裙和围裙,头上包着同花色的头巾,站在弯曲的输送带旁。波瑞加隔着落地窗监视那些女工。乔和手下进去时,他没有起身,整整一分钟都没看他们。随后,他在椅子上转动,露出微笑,大拇指往玻璃上一指。
“我忍不住老盯着一个新来的,”他说,“你们觉得呢?”
迪昂说:“等到你上了车,开出停车场,新车就变成旧车了。”
波瑞加抬起一边眉毛:“有道理,有道理。各位,我能效劳什么?”
他从办公桌的雪茄盒里拿了一根雪茄,但是没请其他人抽。
乔跷起二郎腿,拉平裤脚上的一道皱褶。“我们想问问,你是不是能帮忙跟RD·普鲁伊特讲点道理。”
波瑞加说:“没几个人成功过。”
“虽然可能性不大,”乔说,“我们还是想试试看。”
波瑞加咬掉雪茄的一端,吐在垃圾桶里。“RD是成年人了。他又没来问我意见,所以我要是去跟他说什么,就太不尊重他了。即使我赞成你们的理由。另外,我很好奇,你们的理由是什么?”
乔等着,直到波瑞加隔着火焰看向自己,然后是隔着烟雾。
“这是为了他好,”乔说,“RD必须停止跑到我的俱乐部开枪,他应该跟我碰个面,好好商量。”
“俱乐部,什么俱乐部?”
乔看看迪昂和萨尔,没说话。
“桥牌俱乐部?”波瑞加说,“扶轮社?我是大坦帕扶轮社的社员,我不记得见过你——”
“我是以成人的态度来跟你谈点事情,”乔说,“可是你他妈的想跟我玩游戏。”
凯文·波瑞加双脚放在办公桌上:“我想玩游戏?”
“你派这小子来找我麻烦。你知道他够疯,敢跟我对抗。但你这样只会害他送命。”
“我派谁?”
乔从鼻子里吸了一口长气:“你是这里三K党的大头目。很好,有你的。但你认为我们能有今天,是因为会容忍你这种做罐头的杂种和你的朋友们来欺负我们吗?”
“呵,小老弟,”波瑞加疲倦地低笑一声说,“如果你认为我们只是那样,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里头有镇文书官和法警、狱警和银行家,还有市警察、郡警察,甚至还有一个法官。而且我们已经决定了,考克林先生。”他书桌上的双脚放回地上,“我们决定榨干你,还有你的西班牙佬朋友和南欧佬朋友,否则就把你赶出城。如果你笨到要跟我们对抗,我们就会把地狱之火淋在你和你爱的所有人身上。”
乔说:“所以你用来威胁我的,就是一大堆比你更有权力的人?”
“没错。”
“那我何必跟你谈呢?”乔说,然后朝迪昂点点头。
凯文·波瑞加只来得及说声“什么”,迪昂就走到办公室另一头,朝他脑袋开了一枪,脑浆溅得那片大玻璃窗上到处都是。
迪昂把凯文·波瑞加掉到胸口的雪茄拿起来,塞进他嘴里,又把手枪上的消音器拆下来,放进风衣口袋,嘴里发出嘶嘶声。
“这玩意儿好烫。”
萨尔·乌索说:“你最近变得像个小娘儿们似的。”
他们离开办公室,下了金属楼梯来到一楼的厂房。他们进来时把帽檐压低到前额,套上浅色风衣,罩住里面的华丽西装,这样所有工人就只看到几个黑帮分子打扮的人,而且没看多久。他们离开时也一样。要是工厂里有人认出他们,也一定会知道他们不好惹,一定会推说没看清。
乔坐在费吉斯局长位于海德公园家宅的前门廊上,手上拿着他父亲的怀表,心不在焉地打开盖子又关上,打开又关上。这是一栋典型的平房,有着工艺美术风格的装饰。褐墙褐瓦加上蛋壳白的门窗边框。前门廊是用宽宽的山核桃木板建造的,上头摆着几张藤制桌椅,还有同样漆成蛋壳白的秋千。
费吉斯局长开着汽车回来,下车后走上屋前的砖砌小径,两旁是修剪完美的草坪。
“跑到我家来了?”他跟乔说。
“省得你还要找我去局里。”
“我干吗找你去?”
“有手下告诉我,说你在找我。”
“啊,对了,没错。”费吉斯来到门廊,两脚在台阶上踏了一会儿,“是你朝凯文·波瑞加的脑袋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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