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南未及回答,见孙大贵走上楼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双精致茶碗。
李义南招呼道:“小二哥,来得正好,我们正想吃茶。”
不料孙大贵却道:“这位大爷,请稍候,这茶是送给……”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掌柜的房间,接道:“等会儿我下楼再给您沏一壶。”
李义南道:“适才进去那女子便是你家女掌柜吗?”
孙大贵忙伸手嘘道:“大爷千万莫乱说。”说完便匆匆去了。
李义南自言自语道:“这小二不是很爱说话吗,怎的现在问他却不说了?”
孙位笑道:“兄长为何如此关心那位小娘子?”
李义南低声道:“贤弟有所不知,我见她并非常人,武功似乎不弱。”
正说话间,忽听孙大贵大叫一声,接着便听到有东西被打碎。
李义南噌地站起身,直冲进店主房里去,孙位也赶紧追了进去。
李义南冲进屋,见孙大贵呆立在门口,茶壶茶碗打碎在地上,向里看时,只见地上横躺着一位中年汉子,身穿棕色绸袍,方巾皂靴,右手握着一件奇怪兵器,类似一个矛头,却带着手柄,柄头是个圆环,那汉子心口也插着一把同样的兵器。再看屋内,似乎遭了贼盗,所有桌柜床几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这屋子是里外套间,里屋的门虚掩着。李义南一个箭步跨到里屋门口,却听不见里面有甚动静,推门而入,不觉大吃一惊。只见屋内两人正自游斗,一个黑衣蒙面人,一位美丽少女,正是适才上楼那女子。那女子已然脱了斗篷,一身墨绿衫裤,脚踏鹿皮短靴,双手各攥着两根五六寸长的钢针。蒙面人手里却是拿着和那掌柜的手中同样的兵器。两人身法皆极轻灵迅捷,李义南进门只一瞬,两人便已交手了三个回合。更奇的是,两人相斗却并不发出一点声响,攻守招招精妙,并不磕碰对手兵刃。
那女子见李义南进门,突然喝道:“天杀的狗贼,还我哥哥命来!”又疾攻了几招。对手的功夫显然更胜一筹,一一化解后反守为攻,都是致命杀招。
李义南一声怒喝:“狗贼欺人太甚!还想赶尽杀绝吗?”挥拳上前助阵,与那蒙面人斗在一起。谁知那蒙面人并不与他缠斗,只是一味闪避,出手仍是向那少女身上招呼。蒙面人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李义南虽不用顾忌对方进攻,却始终奈何不了蒙面人分毫,心下不免骇然。细看那蒙面人的武功招数,似乎不属任何一路中原武术流派,却又颇得各家流派之所长,一味务实,并无半点虚华招式。再看那蒙面人的眼神,委实怪异之极,好似呆呆失神,并未注视一物,又甚为从容平和,如同在对着后园池畔的花草鱼儿想着心事,看不出丝毫临敌时的紧张,也看不出一点点恶意和杀气。
李义南心道:“此人若想取我性命,恐怕二三十招之内便可,为何他对我不理不睬,却招招要取那女子性命?莫非是受雇杀人?”又想:“当世武功在我之上者应该也寥寥无几,怎的看不出此人来路?”
正自思量,那少女渐渐不支,突然将手中钢针一时发出,同时身体向窗外飞出。李义南见机不可失,也同时射出三把飞刀,却并不射向蒙面人,而是射向窗口,显然知道那少女的钢针并不能伤到蒙面人,故而封住窗口,以防止蒙面人追击那少女。李义南侠义心肠,此时毫不顾及自身安危,只想先帮那少女脱身再说。
被这钢针和飞刀一阻,蒙面人果然晚了片刻,待他从窗口飞出,那少女已经跨上一匹骏马向西奔去,却是孙位的坐骑。蒙面人随即也抢上一匹马追赶。李义南怕少女吃亏,不假思索,当即也从窗口纵身跃下,骑马追赶二人而去。
从李义南进门到三人骑马奔出,只是少顷时间。待孙位赶到,里屋已空,只能从窗口看见三人已然骑马离开了。孙位回到外屋,见孙大贵趴在那汉子身边哭叫:“掌柜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咋办?账房老赵该欺负我啦!再说以后谁给伏羲爷上香啊?有人要进你屋里也没人管了!”
孙位听孙大贵哭叫得胡言乱语,却也笑不出来。忽然那掌柜的头动了动,孙大贵忙止住哭,喜道:“掌柜的,你没死啊?太好了,没死!太好了,没死!你等着,我这便叫人去。”说罢快步跑出门去。
掌柜的微微睁开眼,嘴唇轻动,似乎想说什么,孙位忙过去将他上身扶起。掌柜的断断续续说道:“请……告诉……我妹妹,是……左慈……五舅。”说完竟断了气,孙位只得轻轻将他放倒。
孙大贵带着几个人跑进来,见掌柜的这回真死了,又号啕大哭起来。孙位待他哭得轻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二哥,请节哀顺变,你们掌柜的临终有话。”孙大贵抬起头,茫然看着孙位,显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孙位道:“我先问你,适才进来那年轻女子可是你们掌柜的妹妹?”
孙大贵点点头。
孙位又问:“你们掌柜可有其他亲人?”
孙大贵摇摇头道:“不晓得,从没见掌柜的来往过。”
孙位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掌柜平日与什么人结过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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