蓂荚似笑非笑说道:“我还听说,朝廷的军队偷袭会稽城时,贼寇竟已有所准备,故而损失并不甚巨。他军中还有一位武功高强之士,竟能将唐军阻于南门多时,而后又独自脱身而去。”
光波翼略感惊讶,不想蓂荚竟已知晓了越州一战中如许多的细节,当下说道:“妹子如何得知?会稽一战,确有遗憾,未能伤敌元气。”
蓂荚微微一笑,问道:“归凤哥可去探望了玄英先生?”
光波翼心道:“蓂荚此问,实是想知道纪园的情形,可惜当日我无暇前去探看。”不免歉然说道:“当日本想前去探望玄英先生和纪园情形,无奈身系急务,无暇抽身,只得匆匆离去,还望妹子见谅。”
蓂荚说道:“归凤哥说哪里话?当然军务差事要紧,小妹怎敢责怪?”言下似乎仍是不冷不热。
光波翼心中纳闷,有心要问个究竟,又不知从何问起。踌躇间,忽闻纪祥在院中叫道:“铁公子,独孤公子回来了。”
光波翼心知是铁幕志从外面回来了,忙起身拉开书房门,叫道:“兄长!”
铁幕志亦兴冲冲地上前拉住光波翼道:“贤弟,你怎么才到?”二人互换了一下眼色,不便在此说话,便又双双步入书房,与蓂荚一处闲坐。
大家都只说些无聊闲话,蓂荚亦不再提光波翼公务之事。当着铁幕志,光波翼不便与蓂荚说儿女情话。有蓂荚在场,亦无法与铁幕志谈起差务之事。故而未说上几句,大家竟觉无话可说,气氛颇有些尴尬。
好容易挨过小半个时辰,小萝来请大家去客厅入席,南山已将酒菜置备齐了。
众人入席,南山抢先举杯道:“今日四喜临门,咱们干一杯!”
光波翼奇道:“哦?如何是四喜临门?愿闻其详。”
南山一本正经道:“哥哥安然归来是第一喜,哥哥与我兄妹重逢是第二喜,哥哥与铁大哥兄弟重逢是第三喜,这第四喜吗……”说着瞄了一眼蓂荚,蓂荚知她必定又没好话,瞪了她一眼,南山接道:“便是哥哥终于又见到了他的最爱……”
蓂荚轻喝道:“南山!你再胡说……”
南山并不理会蓂荚,续道:“……炸臭干!”
南山说罢,光波翼与铁幕志皆被逗得哈哈大笑,小萝与纪祥亦在一旁忍俊不禁,窘得蓂荚脸似火烧,只想将自己藏起才好。
光波翼笑道:“两月不见,南山妹妹的促狭功夫又大有长进了。”
有了南山从中戏谑调笑,席间气氛远比适才那三人在书房中呆坐融洽许多,只是蓂荚仍是言少辞罕,似乎有些心事。
吃过饭,光波翼告说有要事与铁幕志相商,向姐妹二人告个罪,拉着铁幕志回房说话。
回到铁幕志房中,二人互诉别后情形,光波翼自是隐去了一些紧要之处,不欲令铁幕志得知自己的私事。
铁幕志告诉光波翼,数日前,三道忍者已同北道忍者有过一次交手,胜负未分。只是未料到,目焱将北道防线向南延至黄河北岸,秦山山口距河岸最近处亦有五六十里远。门口开得如此大,目焱手下若非兵足将广,焉能如是?三道长老闻知后,已决定增派人手。
光波翼心道:“如此可见目焱图反已久,多年来一直暗中扩充实力。当年四忍者道之中便数南北二道人势最盛,或许父亲在世时当真已有反意?”此时他心中已生了犹豫,忠君还是造反?自幼师从坚地,忠君爱国之心早已根深蒂固,可如今坚地却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朝廷的腐败亦令人心寒。百典师父的几次训导,令他觉得大唐或许果真已行将就木,造反则既是顺应天命民心,又是继承父志之举,可自己却迟迟不愿踏出这一步,难道是自己太过迂腐?
铁幕志又告知光波翼,黄巢大军自浙东向西退走,逾江西,与旧部王重隐相呼应,已屡破虔、吉、饶、信等州。
(按:虔州即今赣州市,吉州即吉安市,饶州为鄱阳县,信州乃上饶市。)
光波翼心中迷闷,一时难以抉择,故而也不评说此事,只对铁幕志说道:“既然义父有令,兄长明日便启程北上吧,我还有些未完之事,稍晚两日再走。”
铁幕志答应一声,说道:“半月前我曾见过一人,看他身手应是一名忍者,潜入宫中,到孙先生和李将军两位夫人的住处,却并无什么特殊举动,只看了看便离去了,不知有何意图。”
光波翼亦觉奇怪,问道:“可有孙先生和李将军的消息吗?”
铁幕志点头道:“听说孙先生已到了牛货村,却不知李将军现在哪里。”
光波翼心道:“或许潜入宫中那人是西道忍者前来探看两位钦差的家眷?似乎说不通。莫非北道已得知孙遇去了西道,故而打起了他家眷的主意?亦有些令人费解。”便摇摇头道:“不知此人身份,亦难明白其意图。不过看来他并无加害两位夫人之意。”
铁幕志点了点头。
光波翼又问道:“燕儿姑娘近来可好?”光波翼心知铁幕志必然常常去看望陆燕儿,适才所说那名入宫的忍者,亦必是他去看望陆燕儿之时偶然碰上的。
铁幕志脸一红,说道:“她很好,每日在宫中常常抚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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