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波翼微微笑道:“看来燕儿姑娘也并未完全欺骗我们。”
月儿拉着目思琴的手道:“姐姐,咱们走吧。”
目思琴反拿起月儿的手道:“月儿,听姐姐的话,快走。我还有些事情要料理。”
月儿感到目思琴冰冷的手在微微颤抖,摇头道:“不,姐姐,我知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不许你这样!黑绳三这个傻小子一时糊涂,或许他日后会明白的。反正仁寿公主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也做不成驸马了,你何必要自绝活路?”月儿与目思琴相处既久,加之二人情意相投,早已深知她的心思。
光波翼心中一酸,说道:“燕儿姑娘,我知你真心喜欢黑绳兄,黑绳兄也是钟情不二之人,不过正如月儿姑娘所说,你二人既各为其主,难免有今日之对峙,且不论谁是谁非,如今都暂且不必理会,你先去吧,大家后会自有期,何必争死争活在一时?”
黑绳三低声吼道:“你还不快走!”
目思琴凝视着黑绳三,眼泪又止不住簌簌而下,脚下却并未移动半步。
忽然一条人影倏然飞蹿到众人面前,那人讶道:“原来是二位贤弟!燕儿姑娘?”正是一路贴身护送僖宗西逃的左神武大将军李义南。
原来李义南一向守在僖宗左右,随僖宗出逃的几位王爷及妃嫔女眷皆离僖宗不远,是以目思琴与月儿二人起身到树林边,以及与巡逻军吏争吵,他都看在眼里。及至后来见目思琴与月儿双双走入树林,许久不归,不免担心起疑,便也追踪而来。
黑绳三与光波翼皆向李义南抱拳,叫了声“义南兄”。
李义南正欲询问众人为何聚集此处,转眼看见月儿,不免大吃一惊,叫道:“是你!你是曼陀乐?”
曼陀乐笑道:“李将军,久违了。”原来月儿正是李义南身中幻术之时,在梦幻中与他同床共眠多日的乐儿——曼陀乐,月儿自然是她的化名。
曼陀乐在宫中时无人认得她也便罢了,自从随僖宗逃出宫来,一路生怕被李义南认出,故而一直以斗篷风帽遮挡了大半张脸,加之路上疾驰不停,李义南果真未能认出她来。
李义南一见曼陀乐,登时想起那几日幻中风流,不禁脸红,结舌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曼陀乐见李义南窘态毕露,忍不住咯咯笑道:“昔日将军是我的阶下囚,如今世道变了。”转而对目思琴道:“姐姐,看来咱们都走不成了。”
李义南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看光波翼与黑绳三。
光波翼见李义南居然认识曼陀乐,心说不妙。原本以为纵然让他知晓真相,只要自己陈明利害,出言劝说放过目思琴,黑绳三必不置可否,李义南自然也就答应了。可如此一来,纵然他愿意放过目思琴,也必不肯放过曾囚禁过他的曼陀族忍者。光波翼却并不知晓李义南曾答应过曼陀乐的祖母曼陀臻,将来要保全曼陀乐之事。更不知晓李义南心中对曼陀乐的微妙情感,那几日虽在幻术之中,然而与曼陀乐的缠绵感受却是如此真切,李义南早已蚀骨难忘了。
光波翼走到李义南面前说道:“义南兄,此事说来话长,燕儿姑娘,她是北道忍者,奉命来刺杀皇上,只是她终究不忍心下手,如今已被我们察觉。这位曼陀乐姑娘是她的帮手。”
光波翼故意隐瞒了目思琴的姓名不说,怕李义南因为她姓目而心生恶感,又不提曼陀乐以幻术迷惑僖宗以及帮助黄巢攻破潼关之事,却只强调目思琴不忍杀害僖宗,以此博取李义南的好感,再轻描淡写地提一句曼陀乐不过是个帮手而已,希望李义南能够放过她二人。
李义南闻言大为惊讶,看了看目思琴,又看了看曼陀乐,心想应当不错,听曼陀乐适才所言,陆燕儿必是与她同伙,只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如此温婉可人的陆燕儿竟然是北道忍者,而且还是一名卧底的奸细!李义南略微沉吟,问光波翼道:“贤弟打算如何发落她二人?”
光波翼说道:“燕儿姑娘是以兄长表妹的身份入宫,若让人知晓她是北道忍者,恐怕对兄长不利,对诸道忍者也都不利。不如由我将她二人偷偷带走,兄长以为如何?”
光波翼是想行个缓兵之计,先对李义南有个交代,然后偷偷放走二人,日后再慢慢向李义南解释不迟。
李义南不明光波翼所说的“偷偷带走”是何意,是要偷偷除掉二人,还是将二人押解到幽兰谷或是其他地方去。当下说道:“既然她们并未刺杀皇上,我想……可否放了她们?”
此言一出,众人均大感意外。曼陀乐虽然知道李义南对自己颇有些好感,但那些“好感”毕竟都发生在李义南的幻觉之中,而且曼陀乐并不知晓曼陀臻拜托李义南之事,故而闻听李义南此言也是颇为惊讶。
光波翼虽一时无法问明就里,心中却喜,忙说道:“兄长此言,亦合我意。”回头见目思琴仍只呆呆地望着黑绳三,众人说了这许多话,她仿佛半句都没听见,便对曼陀乐说道:“看来你这小姑娘人缘倒好,连李将军也愿意放你们一马,你还不快带你姐姐离开?”
曼陀乐向李义南说道:“李将军,后会有期。”说罢拉起目思琴的手,走出两步,又回头对黑绳三喊道:“黑绳三,你若是个真情真意的汉子,就到秦山来找姐姐。”这才半拖半带地拉着目思琴飞奔而去,留下黑绳三怔怔无语。
52书库推荐浏览: 王东歌索巴宝花满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