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
“其实,也不能说我追她,她就是我大姐,对我挺好的。反正,我觉得她不能害我!”
“那你怀疑谁?”
“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梁大嘴,他叫梁高,是宏远公司的副经理。他那人嘴大,一个顶俩,所以人们叫惯了,就成了‘俩大嘴’。他说的话,百分之八十都不能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你还得拎回去甩甩水分!比方说,你要是遇上个事儿,他敢说带你进中南海。你能信吗?另一个是糊涂虫,他叫胡图承,也是个大户。他那个人,要形象没形象,要本事没本事,就靠着老爷子的钱,在这股市上混。不过,那小子净长坏心眼儿,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害人。”
“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
“红眼儿病呗!人就是这样儿,你比他好,他就想方设法给你使个绊儿。就说那个梁大嘴,他老把我当情敌,总盼着我出事儿。其实,就算没有我,方琼也不会真喜欢他。他自己有老婆,也没离婚,方琼能跟他么?反正,方琼就因为他是头儿,才跟他应酬的。再说那个糊涂虫,他也想追方琼,那哪儿追得上啊!还有,就在我第二次买进那天,他小子抛出了10万股延生。这事儿让我很郁闷。我怎么倒成了给他解套的下家儿?反正是个耻辱!”
“如果你不买进,他那10万股是不是就卖不出去了?”
“那倒也不一定,关键看他报的价钱有没有人接。”
“我不懂股票交易,如果是他们陷害你,怎么操作?”
“这也是我一直在琢磨的问题。我后来查了,那笔是第二天早上成交的。我想,一种可能是那天夜里有人在计算机上做了手脚;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利用了方琼。不过,我还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反正,要查清这个事儿,方琼是个关键的人。洪律师,你一定要找到她。她肯定能证明我那天委托的就是卖出。”
“为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我们还争论过。我说上海延生还得跌,但她说已经见底了。我还跟她说可以打赌,但是她不打。最后我说,这事儿不能听她的,我不能被套住,全部抛出。这是我们俩的对话,她应该记得。”
“可她的证言对你不利。”
“我听说了,所以我一直想找她当面问问,就是没有机会。”夏哲停顿一下,又说:“对了,还有一件怪事儿,我也说不准,跟这个案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儿?”
“就在出事儿前不久,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封上写的是我收,落款是‘内详’。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印的字儿,没头没尾,就一段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要么是他,要么是你。大难临头,悔之晚矣。”
“信还在吗?”
“当时我就给撕了。我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无聊的玩笑。反正现在经常有人收到这种怪信,有的还打着什么佛祖的旗号。要我看,都是饭后称体重——吃饱了撑的!可这事儿发生之后,我感觉那封信不简单,话里有话,好像是专冲我来的,而且可能跟我爸有关。也许是要挑拨我们的父子关系?我也说不清,反正挺奇怪的。”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你父亲好像并不太关心你的事情。”
“其实,他对我也挺关心的。”夏哲似乎有些犹豫,“反正他就是那种脾气,嘴上不爱多说。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心里对我还是挺好的。”
“他有仇人吗?”
“应该说没有吧。虽然他这些年做生意,难免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他那人讲外场,也挺讲义气。周围的人都说他是大好人,特别是他那些一起下乡的老同学。”
“陆经理就是他的老同学吧?”
“我们两家是老邻居,原来就住一个院儿。我小时候,两家走得挺近,后来拆迁,都搬走了,见面就少了。不过,我感觉我爸和陆叔的关系……挺复杂,反正缺少共同语言。表面上看,他俩挺好,老同学,还一起下过乡。可在饭桌上,他俩经常暗中较劲儿,说话也老拧着。我爸叫陆叔‘路不平’。陆叔叫我爸‘瞎迷糊’。据说,这都是他们年轻时的外号。我看得出来,我爸总想证明他比陆叔更有本事。”
“同龄人,可以理解。”
“反正听他俩说话,挺逗的。”
“你说的那封信,是通过邮局寄给你的吗?”
“不是,是有人放我信箱里的,就在宏远的大户室。”
“可能是谁放的?”
“那就不好说了。虽然大户室不像一楼那么乱,但是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
“你这个案子还真不简单!”洪钧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打盹的警察,“夏哲,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有些证据对你很不利,特别是那份委托单上的签字。你承认那是你的签名,对吧?”
“一开始,我也怀疑是有人伪造了我的签名,但是我仔细看了,应该是我的。如果真是有人伪造的,那水平也太高了!难道是有人另外做了一份委托单,然后再伪造我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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