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挺关照?”
“反正,也就是开大户时优惠点儿,平常办事儿方便点儿。可最主要的还是我在陆叔这里做股票,我老爸才放心,才肯掏钱。”
“可这次出事儿,陆经理怎么没帮你?”
“咳,反正该着我倒霉!股市暴跌;操作上出了毛病;陆叔又不在北京。这就叫‘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
“你还挺乐观!”
夏哲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这人,挺自信的。反正我没骗人,我就不信法院能把我给判喽!另外,这也是在股市上锻炼的。玩儿股票就得潇洒点儿。一赚就笑,一赔就哭,那在股市上站不住,早晚得跳楼!”
“你没割过肉?”洪钧想起了股市上高进低出的术语。
“当然割过。玩儿股票有几个不割肉的!”
“这次为什么没割?”
“出错儿啦!”
“谈谈经过吧。”洪钧认为该回归主题了。
夏哲沉思片刻,说道:“我这人对股票还有点儿悟性。虽说这股市杀人不见血,可我这次赔得实在冤枉。去年那阵子股市低迷,只有上海延生一枝独秀。在大屏上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我认定延生还能上冲,就在30.1的价位上追高吃进了10万股。”
“那就是三百多万呀!你可真是个大款!”
“我哪有那么多钱?券商的。”
“透支?陆经理给你的优惠?”
“不,别人也可以。为了吸引大户,很多券商都让透支。反正赔赚是你的,他们按成交额收费,交易越多,他们赚得越多!再说啦,专业股民有几个全用自己钱做的?”
“借鸡下蛋,对吧?”
“对!但是也有鸡飞蛋打的时候!我那次吃进后不久,延生就开始回落。有人认为这是暂时的,很快还会反弹。可我觉得势头不对,一定是上边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我是透支,绝不能被套住。那天下午快收盘时,延生仍在下跌,我一咬牙,决定割肉!向报单小姐交代之后,我心里很郁闷,老想着那白扔出去的几万块钱,所以没仔细看委托单就签字了。第二天上午,我见延生还在跳水,暗自庆幸。但是我刷卡时,却发现那10万股延生变成了20万!我当时可真有点儿晕菜了,连忙找人去查,但他们说我昨天委托的就是买进!看着大屏上一片绿色,我傻了!接下来是强令平仓,我一下子就赔了60多万!可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呀?”
“你父亲不是很有钱吗?”
“那是他的钱。再说了,我老爸的钱也被套住了!”
“他也炒股票?”洪钧睁大了眼睛。
“他不炒股票,炒木头,那风险更大!”
“炒木头?怎么炒?”
“他……”夏哲欲言又止,“他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洪钧见夏哲不愿意说,便不再追问,又回到主题:“你为什么不自己填写委托单?”
“这是大户室的特殊服务。你知道,这帮大户就是有钱,没多少文化,所以像操作电脑、下委托单这类事情,都是由报单小姐代办,然后签个字就行了。”
“下单不是要有报价吗?那卖出价和买进价应该有区别吧?”
“这也怪我。我当时就想尽快抛出,所以就说按市价委托。”
“什么叫市价委托?”
“就是股民委托券商成交的时候不给出具体价格,就要求按当前的市场价格成交。”
“那你会不会出现口误啊?”
“我觉得不会。”夏哲看了一眼坐在门边的警察,小声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事儿。我感觉,肯定是有人在害我。”
“如果能证明有人陷害你,这场官司就好打了。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只是怀疑。”
“那个报单小姐?”
“你说的是方琼?”
“我看过案卷,当时替你操作的就是她吧?”
“是。这事儿是挺怪的。我发现出错儿的那天早上,先去找的她,可她不在。别人说,她妈病重,她一早就赶回云南了。她家是云南的。大约过了一个月,我才听说她回来了,就约她出来见个面儿,结果她没来,警察来了,把我给抓走了。要说这些事儿可真够巧的!不过,我总觉得她不至于害我。当然,她这个人也确实挺……神秘的。”
“为什么?”
“她这个人吧,看上去就挺有层次,好像也挺有背景,不像个当报单小姐的人。反正她站在那堆报单小姐里很显眼,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我说的可不是身高,是她的形象和气质。听说她原来是个电影演员,虽然没演过什么主角,但是形象和演技都不错,按说挺有前途的。一开始,还有人说她是来体验生活的,为了拍电影,可后来也没走,就一直干下来了。她到宏远得有两年多了,但是基本上不跟公司的人来往。听她平时说话那口气,好像见过不少大世面,也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她为什么到宏远来干了这份伺候人的差事,要钱没钱,要名没名,还挺辛苦。反正挺奇怪的!还有,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可一直单身。其实,就说在宏远,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可她好像谁也看不上,特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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