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黑人歌手轮流掏出大大小小的口琴演奏时,整个演出达到了高潮。许多观众站起身来载歌载舞,酒吧里犹如节日的狂欢。
离开酒吧之后,希拉开车把洪钧送回埃文斯顿。一路上,洪钧颇有些兴奋地谈着他在酒吧中的感受,但是希拉很少插话。她似乎是在专心一意地开车,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车开到洪钧的住处之后,希拉帮助洪钧把他的东西拿进门廊,然后默默地站在洪钧面前。
洪钧把希拉紧紧地抱在胸前,热烈地亲吻希拉的嘴唇。他的心里腾起一阵冲动,诚恳地说:“到我屋里去吧!”
希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轻轻地推开他,说:“不去了,还是就这样分手吧。”
“分手?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啊。”
“年龄不合适?你不是说过,姐弟恋很好嘛!”
“年龄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不一样,不是一丘之貉。我仔细想过了,你是个好人,可我是个坏人。我也曾经想做一个好人,但是后来改变了主意,决定这辈子就做一个坏人了。你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怪可怕的。我说的可是真话呀!当然,我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更不会去伤害你。这你放心吧。但是,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你想想看,你要做一个好人,我要做一个坏人,我俩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呢?”
“可是,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啦!”
“你是说做爱?你太认真了。我说过,我喜欢逢场作戏。现在我还要告诉你,男人就是女人寻求快感的工具。你当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但这就是事实。其实,很多男人也把女人作为寻求快感的工具,或者说,发泄性欲的工具。女人也应该享有同样的权利嘛。当然,和你做爱,让我感觉到爱的激情,我也喜欢这种感觉,但这不是我的追求。对我来说,做爱不等于真爱。做完了,爱也就完了。我本不想把话说得这样露骨,这样难听,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不是你想要找的女人,我不是能够给你一生幸福的女人。咱们必须分手,而且要彻底。拜拜!”
希拉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猛地一转身,走出门廊,向汽车跑去。
洪钧追了几步,站在路边,一直望着那汽车的尾灯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从那以后,洪钧就再也没有见过希拉,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他曾经给希拉的住处打过电话,但是电话里传来的是“该号码已经撤销”的录音。他也曾经在心底期待着希拉的电话,但是他的期望被无情的时间磨灭了。他甚至做过关于希拉的梦,可是他没有“捕梦网”,无法使好梦成真。他又一次感受到失恋的痛苦与怅惘,他更加思念家乡和亲人。他经常重复一位留学生在领事馆组织的春节联欢会上讲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是梦想家,当梦离去之后,剩下的就是想家了。他又从行李箱中取出肖雪的照片,放进钱包的夹层里。
光阴荏苒,生活忙碌,那段美好的经历渐渐沉淀为心底的记忆……
第21章 私家侦探
陆婷爱上了夏哲。她像很多初恋少女那样渴望用自己的力量乃至生命来帮助所爱的人。有时,她幻想自己是一个侠女,骑着红马冒着枪林弹雨将夏哲从刑场上劫走并身负重伤,最后在一片鲜花盛开的山坡上死于夏哲的怀中。每当想到这一情景,她就会心跳加快,脸颊发热,感到无比幸福。但是当她和夏哲在一起时,她又有些失望,因为夏哲对她的暗示总是反应迟钝,而且态度极不认真,似乎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陆婷喜欢看侦探小说。在阿瑟·柯南道尔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中,她更喜欢后者。她认为,福尔摩斯太古板,波罗那幽默平和的形象才更加可爱。因此,她对《尼罗河惨案》和《东方快车谋杀案》中的人物和情节都很熟悉。此时,她很想成为一名私家侦探,帮助心爱的人洗去冤情,然后再找出那个藏在幕后的坏蛋。
陆婷带着这样的心思回到父亲身边。她想让父亲帮助夏哲,也想通过父亲了解宏远证券公司的情况,特别是梁大嘴和那个女报单员的情况。然而,陆伯平早出晚归,陆婷经常在医院值夜班,父女见面的时间并不多。这天晚上,他们终于又有了一起在家吃饭的机会,但是陆伯平不愿意谈论公司的事情。饭后,陆伯平说很累,就回房间休息了。陆婷收拾完碗筷,一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门铃响了,陆婷打开屋门,看见防盗门外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穿着时髦的女子。那个女子看见陆婷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说:“是婷婷吧?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个漂亮的大姑娘!”
陆婷觉得这个女子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便不好意思地问:“您是……”
“我叫方琼,是你爸单位的。陆经理在家么?”
陆婷打开防盗门,请方琼到客厅稍候,然后推开陆伯平的屋门,叫道:“爸爸,有人找您!”
陆伯平揉着睡眼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方琼,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陆婷看出爸爸脸上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便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把耳朵贴在门缝处仔细倾听。但是客厅里开着电视机,她听不清爸爸和方琼的对话。过了十几分钟,她听到防盗门的关门声,才从屋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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