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平站在女儿身边,评论了几句电视节目,然后说:“婷婷,下次来人,你不用躲到自己房间去。”
“咱们有约在先嘛!”
“这是我们公司的报单员,想调工作。我跟她说了,工作的事儿到单位去谈,别到家里来找我。我上了一天的班儿,已经够累了,连晚上都不让清静会儿,真让人头疼!”陆伯平说着,又回屋睡觉去了。
陆婷觉得爸爸的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凭侦探的直觉,她认定方琼是爸爸的“小蜜”。她在什么地方见过方琼呢?她的目光从电视的荧光屏移到了天花板。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三四年前的一天晚上,爸爸带她去参加舞会。爸爸是在深圳学会跳舞的。回北京后,爸爸曾经带妈妈去过舞场,但是妈妈比较守旧,不愿意学跳舞,后来爸爸就在外面找了个舞伴。据说他们还在一个什么比赛上获过奖。那天晚上,她见到了爸爸的舞伴。她觉得那个女的挺漂亮,舞姿也挺美,但她不喜欢那个女人的神态,特别不喜欢那个女人对她爸爸的微笑。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后来,她从妈妈的嘴里得知拆散她家庭的人就是那个舞伴。于是,她带着仇恨的心情把那个女人的表情存在记忆之中。
方琼就是那个女人么?陆婷觉得挺像,但又不敢肯定。她记得爸爸说那个女人是电影演员,怎么成了证券公司的报单员呢?她记得大侦探波罗说过,侦探要善于把一些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情联系起来思考。那么,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让夏哲倒霉的报单员呢?思考一番,陆婷决定先到母亲那里去进行调查。
第二天上午,陆婷来到医院,办完交接班手续,查了房,便来到内科诊室。张晓兰正在给病人看病。陆婷等病人出去之后,让下一个病人在门外稍候,然后关上屋门,走到张晓兰身边,说:“妈妈,我问您个事儿。”
“什么事儿?搞得这么神秘!”
“您还记得我爸那个舞伴儿的名字吗?就是破坏咱家的那个‘第三者’!”
张晓兰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提你爸?你到他那儿去住之前,不是保证说不跟我提他的事儿吗?”
“妈妈,这不是我爸的事儿,是我的事儿。我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记不得了。”
“妈妈,您怎么会忘呢?我不信!我知道您不愿意提过去的事儿。可这件事儿很重要。妈妈,求求您了!”
“她好像叫……方琼!”张晓兰极不情愿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果然是她!”陆婷瞪圆了眼睛。
“她怎么了?”张晓兰问。
“她昨天晚上又找我爸来了,还偷偷摸摸的,好像怕我知道。”
“我一直不明白你爸为什么没有和她结婚。”
“也许,我爸后来又讨厌她了。我顶看不上她那狐狸精的样子!我寻思,我爸并不像您想的那么坏。他也挺重感情的。妈妈,您不想跟我爸来个‘破镜重圆’什么的?”
“去你的!死丫头,别胡说八道!”
“拜拜,老妈!”陆婷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了出去。
回到病房后,她先写了一个字条,然后来到夏哲的病室,用别人难以察觉的方式把纸条塞到夏哲手里。她觉得自己确实很像个私家侦探。
夏哲正躺在床上听病友侃大山,见陆婷神秘兮兮地把一个纸条塞进他的手里,心中很是纳闷。陆婷走后,他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晚上请我吃饭!有重要情报转告!阅后毁掉!”夏哲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觉得陆婷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下午五点,夏哲换下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来到医院门外的小花园——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陆婷从门里跑了出来。见面后,夏哲故作神秘地低声问:“接头暗号?”
“什么?”陆婷开始没听明白,等她明白过来之后,立刻笑得弯了腰。
夏哲绷着脸,又说了一句:“严肃点儿!别让敌人察觉!”
陆婷笑得更厉害了。等她终于止住笑声之后,夏哲才说:“我这可是按你的指示办的。”
“去你的!”陆婷推了夏哲一把,用手背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
“陆小姐,点地方吧。”夏哲大模大样地说。
“点什么地方儿?”陆婷一脸困惑地问。
“您不是想宰我一顿嘛!还不点地方儿?”
“谁想宰你?我是真有重要情报告诉你哦。不过,宰你也是应该的呀!”
“那是,只要您一句话,我就伸脖子!反正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您那小刀儿磨快点儿,给我来个‘快项儿’!”
“好,那咱们就去吃烧烤吧。”
两个人沿着马路向护城河边走去。进了餐厅,他们找一个清静的桌位坐下,点了酒莱。服务小姐送上鲜肉、蔬菜、调料和啤酒,打开桌上的电烤盘,很快就飘起了烤肉的香味。
“小哲哥,你不想听我的重要情报吗?”
“又跟我逗闷子?”
“谁跟你逗闷子啦!我问你,你说的那个报单小姐叫什么?”
“哪个报单小姐?”夏哲不想谈方琼的事,假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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