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他俩回到哈尔滨和姥姥一起度过新年。姥姥很高兴,送给他们每人一块手表,还送给他们200元钱——那在当时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那个新年大概是他们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
孩子出生之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由于两家的父母都反对这桩婚事,所以他们只能完全依靠自己。于是,生活变成了简单重复的劳累,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样样都不可少,样样都很乏味。不过,他们都没有抱怨,也都没有后悔。
白玫有时也会伤感,因为她在其他知青的眼中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娘们儿!
孩子两岁那年,大虎和白玫带着孩子回北京过春节,看望了两边的父母。生米煮成熟饭,父母们也就接受了。
孩子四岁那年,知青纷纷返城了。大虎和白玫也想回北京,但是白玫的户口来自哈尔滨,而且有了孩子,很难办。这时,大虎的父亲卧病在床,单位从北京那边办好了让大虎“困退”的返城手续。大虎不愿意把白玫母子留在北大荒,犹豫不决。白玫则坚决让大虎先走,说是为了儿子的未来。
1978年的春天,大虎回到了北京,在一家街道办的小工厂找到一份工作。
白玫带着孩子留在农场。此时,“扎根边疆干革命”已经成为被人遗忘的口号。而像白玫这样留在当地的知青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后来,白玫的父母找关系把白玫调到离北京不远的河北省三河县,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直到孩子上小学之前,她们的户口才终于辗转落进北京。
一家团聚后的生活并不轻松。他们三口和大虎的父母挤住在两间半平房内——那半间是大虎自己盖的,而且大虎的父亲终日卧床。白玫没有工作,就帮助婆婆操持家务,伺候公公。大虎工作的小厂也不景气,只能发基本生活费。
为了养家糊口,大虎开始走街串巷地给人做家具。他心灵手巧,手艺不错,而且待人诚恳,所以找他做家具的人家越来越多。白玫在忙完家务之后,也经常去给大虎打下手。他们总算有了稳定的收入。
孩子上初中那年,大虎的父亲去世了。对于一家人,这也算是个解脱。
此时兴起了下海经商,大虎和白玫就用积蓄作本钱,成为了走南闯北的一对“倒爷”。他们倒卖的东西很多,包括服装、鞋袜、电子表、太阳镜等等,其中也有走私进来的“水货”。有一年冬天,他们看准时机,几天几夜没睡觉,硬是从海南带回北京一火车皮的西瓜,赚了不少钱。虽然他们也有吃亏上当的时候,但是精明加上勤劳使他们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孩子上高中那年,大虎又看准了室内装饰的市场潜力,开办了“美虎装饰公司”。经过几年的经营,公司已经有了相当可观的规模。白玫不再外出工作了,在相当舒适的家中当起了全职太太。在周围人的眼中,他们属于幸福的成功人士。
第30章 意外自杀
从夏哲的话语中,陆婷隐约地感到夏哲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她想不出来。越是想不出来,她就越去猜想,而这猜想又进一步增加了她的烦恼。她的内心非常矛盾。看到夏哲的时候,她心甘情愿地原谅夏哲的所作所为。但是离开夏哲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怨恨。她的心底有一种朦胧的预感:她和他的结局将是个悲剧!于是,她想起了夏哲让她当业余诗人的话,就冥思苦想地写成了一首小诗——爱情伴奇妙走来,留下的却是烦恼;
爱情随烦恼离去,
残余的仍是奇妙。
烦恼变得浅薄时,
爱情便大声嘲笑;
奇妙变得深沉时,
爱情才悄然睡觉。
下夜班后,陆婷回到家中。陆伯平上班去了,她一人待在宽大的房子里,心里也空荡荡的。她已经失去了做私家侦探的兴趣,甚至都失去了睡觉的欲望。她躺了一阵,没有困意,便只好爬了起来。为了消磨时间,她收拾屋子,洗衣服,然后又出去买菜。一上午的时间总算熬过去了。
下午,她给宋佳打了电话。她觉得宋佳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个可以倾诉心中苦闷的人。她说:“宋佳姐,夏哲昨天下午真回来了。”
“是么?”宋佳听说自己的预言成真,非常高兴,“他这两天去哪儿了?”
“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他的腿上有伤。”
“什么伤?厉害么?”
“包着纱布,好像没伤筋动骨,但是也挺疼的呢!”
“是他疼还是你疼啊?”宋佳笑了。
“宋佳姐,人家心里可不好受了,你还取笑。真是的!”陆婷带着哭腔。
“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没说那伤是怎么弄的?”
“他说是下出租车摔的。我看可不像,但是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再问。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他不愿意说,你也就先别问了。过一段时间,他没准就主动坦白了。”
“我真想一赌气不理他了!”
“可是又狠不下心,对吧?别说傻话,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哦。你还得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关心他。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理解和关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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