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派你来的?”赖安问。
“我敢肯定你不知道自己……”
赖安先发制人,一手在下,一手在上,准备抓住他再把他按到墙上。不料那人动作比他还要快,一只坚硬的大手抓住了赖安的手腕,顺势一拉。赖安丧失了最佳时机,反倒被对方利用这个机会发起了反击。那个男人敏捷地低头躲过赖安的进攻,迅速转身,用胳膊肘对着赖安的裆部用力一击。赖安疼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赖安的脸被那个男人狠狠地按在了墙上的瓷砖上。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想把自己从墙上推开,但那个男人照着他的膝窝处猛踢了几脚,赖安两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又冷又湿的地上。那个男人用一只膝盖顶在他的肩胛骨之间,用力将他的胸部推到墙上,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后拉去。
赖安听见“啪嗒”一声响,接着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右眼睫毛上扫来扫去。他定下神来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刀。接下来,那个男人将刀尖顶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动,我的朋友。”
赖安将手掌摊开放在瓷砖上,身体抗拒着对他胸部的挤压。
“我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那部电影。”那个男人平淡地说,“仅此而己,没必要为此而大动肝火吧?不过是一个很友好的问题罢了,不是吗?”
说完,那个男人松开了抓住赖安头发的手,放下膝盖,收回刀子,站到了一旁。
“回头见,赖安中尉。”
赖安听见一声门响。接着,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一会儿又消失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将前额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几秒钟后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镜子前检查脸上是否有伤痕,结果发现没有受伤,只是裤子的膝盖湿了几处,应该是刚才跪在潮湿的地板上弄到的。镜子里的他领带歪在了一边。他先将领带理正,然后用纸巾擦了擦膝盖上的水渍。他花了一些时间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后,这才走出了卫生间。
“你没事吧?”看见他回来,西莉亚关心地问。
“我没事。”赖安说。“我答应海兰德夫人要在11点前将你送回去,所以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吧。”
西莉亚戏谑地说:“哦,海兰德夫人会等我的。她这个干瘪老太也该偶尔出来活动一下了。再不动动的话,她的内裤都要生蜘蛛网了。如果我晚回去了,这对她来说该是件极大的好事呢。”
说完她便用手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这样说似乎太粗俗了,对吧?可能我喝得有点多了。你说得对,我们该回去了。”
赖安主动伸出胳膊,西莉亚挽起他的胳膊朝门口走去。经过那群烟雾缭绕、面色通红的记者身边时,赖安刻意地想看看刚才那个男人是否也在其中——那名黑发男子,穿着一套精致的西装,皮肤黝黑,有一双精明的眼睛。可是在这群醉鬼中他没有看到那个人。
当他们走上门口台阶时,客厅的窗帘突然间动了一下。西莉亚将手放在赖安的胸口说:“我本来是要邀请你进去坐会儿的,可是我担心海兰德夫人会赖着不走,非要和我们待在一起。所以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告别了,除非你愿意看海兰德夫人织毛衣。”
“这样很好。”赖安说,又一次发现自己的词汇竟然是那么贫乏。他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体两侧,两人之间再次出现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西莉亚开了
她笑着说:“我今晚过得很愉快,希望你能再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一定会。”
“舒尔本大酒店的餐厅还不错。”
“那下次我带你去。”
两人间的谈话总让赖安感到他们俩好像在谈合同,彼此做出承诺,最后达成协议。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只要能再次见到她就行了。
“一言为定。”她说。
她凑过来,踮起脚尖吻了他。暖暖的、湿湿的,还有唇膏的香味。她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上嘴唇,然后便迅速移开了,可赖安却感觉到嘴唇上余温犹存。
“看在上帝的分上,阿尔伯特,拜托你千万别像看到了圣母马利亚一样,只会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赖安窘迫地咳了几声,而后干笑着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不知道……”
她用手指着他的脸说:“看看你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晚安,阿尔伯特。”
赖安与西莉亚告别后,转身走向他的车子。从拉格开到城里用了不到15分钟,一路上他竭力地去想那个在洗手间里将他制伏的黑发男子,不去想西莉亚的吻带给他的感觉。
但他没有成功。
17
斯科尔兹内放下手中的白兰地,将他的客人们留在客厅,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他跟着埃斯特万来到黑黢黢的书房,拿起了话筒。埃斯特万拧亮台灯,顿时在书桌上投下一道柔和的灯光。
“是谁?”斯科尔兹内问。
“西莉亚·休谟。”
斯科尔兹内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对着话筒说:“什么事?”
“我和赖安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我们先去看了电影,后来又去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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