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祖望向两人,伸出身子越过桌面,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正在怀疑这件事会不会是知多下的手。”
“你的意思是……?”教祖把声音压得更低。
“知多半平虽是本教创教时的功臣,可能是因为太为萨满教着想吧,他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很残暴的事。这些事传到我耳里的时候,我都会说很多话规劝他不要这样,但或许是他的性格本就既阴险又暴力的关系,我说的他都听不进去,还是常常到处兴风作浪。这次他对西之幡先生的事也感到非常愤怒,我已经叮咛他务必要谨言慎行……”
简单来说,教祖只不过是担心知多的行为可能会坏了萨满教的名声而已。
须藤问起知多昨天的情况。
“他睡得很晚,到十点左右才起床,吃了早餐后就出去了。他出门的时候从不跟别人说他要去哪里。”
“之后他就没回来了吗?”
“连通电话都没有。”
“他出门时穿什么衣服?”
“我向供餐的人间过了。他穿着黑色网球衫、灰色长裤、灰色打鸟帽,脚踏黑色短筒鞋就出门了。他开的是总部的车。”
“什么车子?”
“我对车子的事一窍不通,好像是叫普利茅斯还是布理茅斯的美国车吧。”
“颜色呢?”
“灰色。”
这下总算能确定了。司机伊庭在新桥看到的,应该就是知多的车没错。
“你知道知多可能躲藏在哪里吗?”
“应该是分部吧?都内有二十五处,都下①有五处。”
①指属于东京都管辖,但非东京都二十三区的地区。如多摩地区。
“教祖你向分部长下令,如果知多有到分部的话,请他们尽快联络我们可以吗?”
“不,这样不太好。”教祖满脸恐惧地说。
“有关知多的事,请恕我无法插手。连今天我们在这里谈话的事,也请千万不要泄漏出去。要是惹恼了那个男人,那我可就完蛋了。”
看来他平常的神力一碰到知多完全不管用了。比起由警察直接介入宗教界的内部调查,由教祖登高一呼其实有效率得多,而且也不会把问题闹大;但不论须藤怎么劝说,教祖就是不答应。一教之祖居然会害怕知多,看起来虽然很滑稽可笑,但这件事无意间也透露出知多这男人是多么危险的人物。
之后,须藤两人检查了知多房间,发现他把需要的衣物与三百多万的存折给带走了。他想杀死社长后、潜入地下躲避追缉的想法昭然若揭。
刑警们借了照片后就离开了总部。庭院中的篝火烧得比刚才还要兴旺,把激情的信众们给照得红通通的。从两人背后忽然响起的太鼓声驱赶着他们,嘲笑似的声调在四周回响。
“这个声音给附近的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隔壁本来有间高级旅馆的,但是因为这声音,没有客人来住,最后就倒掉了。”
就连部长刑警的这句话,听起来也断断续续的了。
出租金库
一
吃完饭后的一个小时,一定要完全休息不受任何人的打扰——这正是忽谷律师实行了三十年从未间断的养生法。就算有客人来访或是有人打电话来,他都绝对不会离开餐厅。从事忙碌且比其他人更耗费脑力的律师工作,根本不会有时间打高尔夫球。虽然这是个非常消极的办法,但是在防止过劳上,餐后的完全休息一定是相当有效的方法,证据就是忽谷从当上律师后几乎百病不侵,只有被爱犬咬伤手的时候才去看了一次医生。因此,三号早上接电话的人,也一如往常的是忽谷夫人。
“是灰原先生的电话。”站在餐厅入口的她说道。电话在起居室。
“什么事?”
“他说昭和银行打电话给他。”
“打给灰原吗?”
“是啊,灰原先生说这件事他一个人无法决定,所以,他想问老公你的意见。”
律师本来就是个很急性子的人,这一听,他的眉头就显出不耐烦的神态,夫人知道他的脾气于是瑟缩了一下,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要说就说清楚一点,你说话就不能条理分明些吗?”
他合起膝上的漫画。
“从头到尾说明一次。”
“是的。发生那件事的那一天,社长下午不是没说去哪里就出门了吗?当时他把司机留在柏青哥店自己把车开走了。”
“嗯。”
“今天早报上也说了,警方正全力追查社长当时到底去了哪里。”
“嗯。”
“听说,他在途中曾经去过京桥的昭和银行。”
“你说什么?”
“社长在昭和银行有租一座出租金库,他好像从那里领出了什么东西。”
眉间的皱纹消失了。一开始听妻子说话时还有些不悦的他,渐渐关注起这件事。律师移动身体,在椅子上重新坐正,一脸严肃地问道:“所以说?”
“这件事,听说是金库的系长告知搜查本部的。本部知道这消息后大为振奋,很快就派遣警官赶往银行了。”
“要开金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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