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凶手了吧。”
“这样说太武断了。就像刚才说的,现在还无法笃定是自杀或他杀,就算是他杀,也没有证据显示打字的人和凶手是同一人。”
他不客气地纠正警视,然后问两个年轻人。
“你们之中,有不会打字的人吗?”
“这个嘛。”牧村和直美面面相觑,“除了这位直美之外,大家都用‘一指神功’打字。”
“喔,你叫直美啊。你打字的速度……?”
“WPM48(注11)。”他简单的回答,好像对这个说话态度傲慢的绅士没有好感。
注11:Words per Minute,每分钟打字量。
“你是打字员吗?”绅士对女性说话很有礼貌。
“我是艺大的学生。我晚上在驻日美军那里打工,工作是打字。”
“打工?那还真辛苦。WPM48很厉害呢。对了牧村先生,我也是本地出身的,所以对御津贺传说知之甚详。可是不管是我或是你,都不会认为那位小姐会死是因为御津贺的诅咒再现。应该是有人在自我意志的驱动之下,毒死了她。先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我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她非得要死或是被杀。怎么样,你们可以坦白说给我听听看吗?”
绿风庄的年轻人里面,牧村最具有把事情有条不紊叙述出来的才能。他抓住重点,说出橘和夫与松浦沙吕女宣布订婚、失意的情敌横田义正与日高铁子、以及常常与大家不和的行武荣助的事。
“唔,那个叫行武的男生和被害者之间有对立的事吗?”
“有喔。”牧村回答:“抵达这里的那个晚上,她带来的女性杂志里,有皇太子妃候选人的照片和报导。然后她就说,这种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女人都可以当上皇太子妃,我还比她好得多了呢。沙吕女原本的意思是说,皇太子妃居然变成女性商业杂志经营策略的对象,这也未免太庸俗了,以后会不会让人无法将她视为国母陛下,对她怀抱敬爱之意呢,沙吕女说的是反话,但是个性单纯的行武无法判别。他忽然胀红了脸,盛气凌人地拍桌子,激昂地说她太轻率了。横田和橘为此对他多说两句之后,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居中劝架好不容易才劝和,行武和其他人之间因为意识形态上有所不同,如果一起相处的话,总有一天一定会再起冲突的。”
“喔。如果沙吕女小姐是他杀的话,行武就有动机了。”
“他很执着,是个很会记恨的人,所以还挺有可能的。”即便是牧村,对行武荣助也没有好感。
“横田怎么样呢?”
“虽然我不喜欢对朋友说三道四,比较希望你能直接去和他本人谈,不过他对沙吕女的心意是认真的。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可是沙吕女如果私底下有拒绝他的话就算了,居然在大家面前堂堂宣布订婚,我觉得是有些思虑不周。”
“咦,那你是说我鸡婆多事啰?”平常很沉稳的直美脸色微愠地说,也许这是未婚夫妻之间的一种出于爱意的拌嘴吧。
“好啦好啦。”当真以为他们要吵架的警视急忙介入。
“那,那个叫橘的男子呢?”绅士并不介意他们的争执。
“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了。他很聪明也很时髦,和坚持到底的纯情横田不一样,是个精明的人。”
绅士正想开口时,楼下传来警官与女子争论的声音,他们把门打开,从楼梯的扶手往下看。大厅正面站着一位双手插腰的女子,气势汹汹地和警官争吵。然后趁警官有些退怯的时候飞快地跑上楼梯,连看都不看牧村他们一眼,就进入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川边检察官露出疑惑的表情,走下一两阶楼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警官。
“她突然走进来,所以我问她叫什么名字,结果她就生气了。我完全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生气。”警官莫名其妙地说。
“没有啦,那位是日高铁子。看样子她刚从熊本市回来。自从宣布橘和沙吕女的事情之后,她的举止就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就算是这样,她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警官皱着眉头说。
“我去看看。”直美说完,顺着走廊走到铁子的房间前面敲门。
“现在不要,不行啊,不行。等一下再说!”铁子极力反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有悲痛的恳求,让直美吃惊地后退一步,心里有点纳闷,一脸不解地走回来。
“日高怎么了?”看样子,牧村他们也听到铁子慌乱的声音。
“不知道。不过,还是暂时先让她静一静好了。”直美表面上是回答牧村,其实是对警方说。
“喔喔,那位就是日高铁子吗?你们说那个叫橘的家伙是美男子,但是那个女孩子长得还真不好看。”检察官一脸感慨的表情说。
“有点让人出乎意料哪。而且所谓真正的爱情,不是应该超越容貌的美丑嘛。”辛岛警视难得平心静气地说。
“创造丑女,是神的失策。因为我的兴趣是探究美的事物,所以对于丑的东西我会比一般人感到更加不快。”绅士激烈挥舞着那支石楠木烟斗,很生气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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