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拔掉将近十根钉子,打开箱门。生锈的合叶发出叽叽叽的声响。等在一旁的警官用两支手电筒照过去。门一打开,四人都不约而同发出惊呼。里面连卡里·辛的影子都没有。
“糟、糟糕。被摆了一道!”
“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年长的警官责难似地说。这也无可厚非,没看过卡里·辛的秘术的人,是不会相信他从里面消失的。
“喔,有绳子掉在里面。”年轻警官叫着说,从箱子里捡起绳子和手帕。二者都还维持绑得紧紧的状态。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啊,那是绑着卡里·辛的绳子!”
“没错。这条手帕是拿来塞他的嘴巴的。”
我们七嘴八舌地说。可是看到这两样东西:让人不禁认为卡里·辛并不是解开绳索逃走,简直就像蒸发消失一样。
“嗯,真奇怪。”警官仍然半信半疑微弯着腰,仔细地调查箱子。可是就和我之前检查的结果一样,连一个洞都没有。
然后第二天,在川崎市某间教会的围墙上,发现卡里·辛长长的头巾被解开挂在上面。从那次之后,妖术师没有再回到旅馆去,也没有在立花的休息室出现过。我想象一个瑜珈行者,在一片漆黑之中腾空飞回南方的故国,毛骨悚然了好一阵子。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鸣神在大空袭时被炸死,总让人觉得那是卡里·辛的报复,更让我的神经受到恐吓。
05
在几个月前,某家广播电台自费制作一个叫做“奇谈会”的节目,我不知何故被邀请上节目,当时电台要求我说偏右翼的内容。我想毕竟那是深夜播出的节目,听的人应该不多吧,结果出乎意料,没想到从友人那里得到回响,让我吓了一跳。不过就在过了一周之后,出现一个更让我吃惊的听众,让我着实不知所措。
在战后十年间,我好不容易才像搭电扶梯般升了职位,成为外汇部长,某天晚上我带着年轻的下属们走到银座的酒吧喝酒。在喝了三、四家之后,年轻人把我排除在外,自己一伙人偷偷溜去续摊。我的作风是假装很能应付这样的情况,可是被排除在外,让我心里产生一道空虚的缝隙,我坐在吧台托腮发愣。
然后,一直坐在吧台另一端椅子上的男子走过来,装熟似地开始跟我攀谈,说他听到我前一晚的节目。我们两人都醉了,加上如同先前所说的,我感到有点寂寞,于是很快地和他聊起来。
虽然担任银行员这份工作,但我也对服装很有兴趣,他看起来也对穿着很讲究,尤其他插在领口的洋兰,那可是很贵的东西。肤色白皙,五官深邃的面容,长得不像是日本人;中分的黑发用发油梳得整整齐齐;他还蓄着最近已经不常见的科尔曼胡。如果没有喝醉的话,他看起来应该会是个装模作样得让人讨厌的人。
“你虽然对卡里·辛的幻术感到困惑,但在我而言那一点都不稀奇,关于卡里·辛消失的方法,我可以用非常合理的说明来解释。”他没头没脑说起着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说话语气还带点挑战意味。可以合理解释那个印度人如何消失?我无法对此话置之不理,我非常想知道。我如此说了之后,转身面向他。
“这个事件里,隐含有超乎你想象的极大秘密。举例来说呢,我对宝石有一点兴趣,所以马上就注意到了,那个叫做湿婆之眼的钻石根本就不存在,这一点你知道吗?”他说出让我意外的话,并微笑着看着我惊讶的脸,然后很享受的拿起玻璃杯啜饮。
“你说什么?你是指鸣神说的都是假的吗?”
“对,那都是编的。不过,我不认为他有编出那种故事的创作能力。那到底是从什么改编过来的呢,接着我马上就联想到有个名为‘缅甸之眼’的蓝钻。”
“缅甸之眼……?”
“对,是一个有着著名传说的诅咒钻石。他说的忽必烈汗其实是成吉司汗,荷兰的宝石师傅凡·艾克是比利时的工匠约翰·海斯。他说的歌剧女高音歌手是法国著名音乐厅女神游乐厅的玛丽·拉多尔。一切都只是换个名字而已。”
“喔……”我老实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可是鸣神为什么要编出湿婆之眼这种胡言乱语,我完全不明白。
“就是这样,甚至连卡里·辛额头上的黄色钻石是鲍斯收到的捐献之一,应该也可以想作是他在吹牛。”
“可、可是鸣神为什么要编这种……”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打算要抢钻石,若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办起事来也比较容易。现在不管是你也好、警方也好,对他一点疑心都没有。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鸣神计划抢夺钻石!这真是让我意外且惊讶的发言。一开始虽然不相信,但静下心想想之后,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明白了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他计划、演出,还亲自上场演配角。这样看来,也是因为他的演技,让你分不清是非黑白地跟他一道。”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心中浮现当时鸣神精明的眼神。
“他企图抢夺卡里·辛的钻石,想到可以利用某次和你一起参观过的那间废屋里的箱子。因为废屋本身就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气氛,可以让这出消失剧发挥更大的效果。这就是他的目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鲇川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