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美女的睡相越来越夸张,几乎整个人要从椅子上滑到过道上了。真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不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看她的年龄跟我差不多,难道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做完记录,翻过几页,抽出夹在记事本里的那张纸。
那是我没生病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早上我一回到教室,便觉得气氛不对劲。
“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一个叫熊毅的男生正揪着另一个男生胸口的衣襟,厉色问道。
被他抓住的男生,吓得嘴唇轻轻发抖,慌张地否认:“不是我啦!我没干!”
“真的不关你的事?”熊毅将信将疑,思忖几秒,把男生放开了,但很快又抓住了另一个男生。五个可怜的男生,被逼着站在墙边接受询问。
在凶神恶煞的熊毅面前,男生们噤若寒蝉。而其他女生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田原,出什么事了么?熊毅干嘛这么生气啊?”
我问身边的一位男同学,他正在神经质地抠手指。而他的右手似乎受伤了,贴着一块止血贴。
“他的画纸被划花了,现在正在找凶手呢!”
我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熊毅今早刚回到教室,便发现放在桌面上的画纸被划花了。那是昨天上美术课布置下的作业,必须今天交上去。大家都在放学前画好了作业,而熊毅赶着去和同学踢足球,所以顺手把作业留在课桌上。
但第二天早晨,熊毅一回来便发现画纸被人糟蹋了。原本画纸上画好的水果无端端多了几道红色的线条,破坏了整幅画面的完整性,作品就此作废了。
难怪熊毅这么生气,作业马上就要交上去了,不可能有时间重画,而负责美术课的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要是没交作业,熊毅肯定没好果子吃。
“喂,学习委员在吗?”
教室里同学们的视线顿时都望向门口喊话的女人。女人三十多岁,妆化得很浓,但丝毫遮掩不了她脸上冷峻的神色。这就是我们的美术老师。我们背后都叫她老姑婆,因为她至今未婚,连男朋友也没有,是社会上最典型的“剩女”。没有爱情的滋润,老姑婆自然经常拿我们出气。
我看到熊毅脸色都白了。一定在想没交作业的后果是多么悲惨吧。
幸好,美术老师只是吩咐学习委员在第一节下课后把作业收起来。待老师走远,学习委员便回过头喊同学们把美术作业交上来。
看着陆续交作业的同学,熊毅心里更焦急。
“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他抓紧面前矮小的男生,用他特有的思维方式分析道,“一定是你干的。今天早上就是你值日,不用说,你一定怀恨我那次骂了你几句!”
“没有!没有呀!”可怜的男生面如死灰,无辜地申诉道。
“还想狡辩?我就知道是你啦!快承认!不然等着吃我一拳吧!”
如果熊毅实施严刑逼供,那男生极有可能很快就被屈打成招。
我朝熊毅的座位走过去。熊毅坐在教室的后面一排,他那张被糟蹋的画纸还放在桌面上。我弯下腰,仔细查看画纸上的端倪。画作上面明显有几道短短的红线,横七竖八,像是红色油笔不小心划在上面的,好像……有人曾在这幅画上垫上了另一张纸,本来要在那张纸上画什么,结果画过了头。
事情真如我推理的那样吗?有那样的纸吗?
我蹲下去,翻了一下熊毅的抽屉,没发现。而地上也很干净,即使有什么证据今早的值日生也把它们扫干净了。
证据应该还是在画纸上吧。
我决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画纸上。我沉思着,右手刚撑放到课桌边上,马上痛得缩回了手。原来这张课桌的边上有一枚冒出来的铁钉。
我摸着扎痛的手掌,忽然想到,如果犯人和我一样不熟悉熊毅的课桌,也可能受伤了。当然,前提是,他也跟我用同样的姿势看这幅画。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并望向教室的前方。
刚才就觉得纳闷,那人当时的表情怪怪的……在我的注视下,田原看着熊毅的视线果然透出一丝不安和心虚,而且,他的右手也受伤了。
但是,田原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据我所知,他和熊毅并无恩怨。熊毅虽然平时性子直,也不至于被人怨恨吧。
美女的呼噜声又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列车靠站了一会儿又开动了。我瞟了一眼对面的美女。她仍保持着十几分钟前的睡姿,奇迹般地没有滑到过道上。
我把那张纸在记事本上展开,继续那次的事情。
后来,田原终于承认了他在前一天晚上的确接触过熊毅的画纸。他的手就是在那时候受伤的。不过,他坚决否认那幅画是他糟蹋的。
他说那天晚上他要到教室拿回遗漏的一本书。教室当时黑灯瞎火,他走到教室门口,忽然发现有个怪异的人影在教室后面。他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同时按下门边的开关。灯亮后,人影却不见了。
这可把田原吓得不轻。不是见鬼了吧?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战战兢兢地环视了一遍教室。教室后面的门是开着的,这说明有人刚刚从这里溜出去了。
到底是谁呢?
狐疑的田原走到刚才人影站着的地方——熊毅的课桌,发现地上有一张纸。纸上画着奇怪的红线,弯弯曲曲,中间的红线还画了几个交叉和圆圈。这张纸显然是刚才那个逃跑的人留下的。根据纸上油笔的颜料,和留在熊毅画作上的颜料一致,我推断那人本来是想在纸上画什么,可不小心弄脏了熊毅的画。
52书库推荐浏览: 早安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