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进院子,那个小孩子就看见了我,脸上童真的笑容转眼就消失,随即是乌云密布,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云不哭,云云不哭,是叔叔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叔叔吗?”妮子一边抖云云,一边招呼我坐下。
我摆了摆手道:“不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已经改造完毕,获得返乡批准了。”
妮子高兴地笑着说:“恭喜你,终于媳妇儿熬成婆,回去后好好过日子,这乡下里啊,实在是太苦了,你能熬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呢。”
我的话还没出口,云云哭的更厉害了,豆大的泪珠拼命地往外流,小脑袋使劲地往妮子的怀里钻。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从来没哭的这么厉害。”妮子怎么也安慰不到云云,就算给他喂奶也无济于事。
妮子的奶奶用那双完全是眼白的眼睛盯着我,好像她能看到我似得,盯得我浑身发毛。
“奶奶,你……你怎么了?”我胆寒地问道。
“建国啊,你是受过教育的文化人,可能我说的话你不信,但这些日子你可得千万小心谨慎,婴儿可以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准是你身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有时间,你得去庙里找个高人帮我看看。”
妮子责怪道:“奶奶,你就别吓唬建国,好人有好报,建国老实巴交,从不干坏事,我相信他会有好报的。”
我顿觉脸面火辣的疼,尴尬地笑了笑,跟妮子应付几声就匆匆离开,我这心里头亏的很,昨晚做了亏心事,今天就连小孩子都讨厌我。
以后这亏心事,还得少做。
我回家扛着行李,在村口跟二爷和元宝汇合。
下午三点钟,一辆牛车准时地出现在村口,二爷和赶牛车的老师傅寒暄几句,我们把行李全都扔上车,坐在牛车边缘,朝临川县出发。
望着渐渐远去的山林和麦地,我不禁感慨,艰难的三年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对这里的生活讨厌到了极点,但总有那么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比如叔叔阿姨们的热情,妮子的善良,这儿村民的淳朴,是外面的人所不能比拟的。
在我四处欣赏风景,想把这一切永远留在脑海时,山壁防空洞里似乎有一道红色的人影在晃动,长发白脸,猩红的双眼正盯着我,那只枯瘦的手缓缓抬起,仿佛抓住了我的心脏。
我吓得头皮发麻,喉咙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忽然,元宝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我浑身一抖,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那个杂草后的防空洞,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建国,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啊?”
我慌乱地摇了摇头:“可能……没睡好,没事。”
……
到了临川县,已经是傍晚六点,天已经黑了,二爷给赶牛车的老师傅两张青灰色的百元大钞,乐得老师傅合不拢嘴,一个农民一年到头在田里忙个没完也不见得能收入一百块,那时候的一百块,那是相当的值钱。
二爷不想耽搁时候,买来三张晚上八点的火车票,然后带着我和元宝在火车站附近吃了一大碗羊肉汤水饺。
上了火车,我们三人坐在比较空荡的车厢里,一共也就七八个人。
二爷让元宝把那只古旧的木箱子看好了,说是跟随他的木工工具,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里面应该是他这几年在古墓里的收获,价值连城。
行李安置好后,坐在我旁边的二爷忽然问道:“建国啊,想读书吗?”
我愣了愣,这老家伙问这个干嘛,莫非在考验我是否真的想跟他混迹?
元宝抢过话:“二爷,咱们这一行,读书有啥用啊?”
“你就是没读书,空有好脑瓜子,但办事就是不靠谱,读书学的不是知识,而是心境,若一个人的心境到了一定的境界,办啥事办不好?”
虽然我不明白二爷的话,但我就是想给一个“赞”。
听二爷的话,他不像是在考验我,我立马回答:“二爷,我想读书。”
“嗯,你才18岁,早着呢,先去读点书,把心境练出来,总归是好的。”二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递到我的手上。
我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封推荐信,并盖了秦二爷的印章,“秦有道”。
“你带着推荐信去西北大学找陈连云先生,将推荐信给他,他自然会给你安排,这可是知青改造后受教育的好机会,趁着年轻,多多锻炼自己。”秦二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总感觉,事情绝非读书那么简单。
第8章:红衣女子
火车直达河南郑州,下火车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阳光明媚,只是温度非常低,冻得我直缩脖子,河南这时候已经是冬季了。
行人匆匆,我和元宝提着行李跟在二爷后面,刚出火车站,一大帮人就围了上来。
“二爷你受苦了。”
“二爷,你终于回来了,家里人都等着你呢,热酒热饭早就备好了。”
这伙人一共有五人,除了搀扶二爷的老头子穿着稍微次一点,其余人都穿着呢子大衣,而且气质非常,尤其是俊秀青年旁边的姑娘,一头卷发很漂亮,人也长得美得很。
“哎,元宝,我来替你拿行李。”那老头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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