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黛比叫道。
四个绿色怪物在一英里左右的空中飞过,那是只有客机(偶尔有战斗机)光顾的高度。你很容易说它们是鲸鱼,但这么说实在大错特错。
翅膀从庞大身躯的侧面向外伸展。那是骨质的肉膜翅膀,连无力的阳光都能照穿。要是小一点,说是蝙蝠翅膀也行,但放大到这个无法形容的尺寸,不言而喻只能属于恶龙。
从翅膀根部伸出的是带有钩爪的瘦长肢体,就像飞行时收起的鸟腿和恐龙的短小前肢,武装有从不使用的弯曲钩爪。身躯向后渐渐缩成爬行类的尾巴。
应该是头部——至少是某种面部的地方,只有一团触须。每条巨鲸都伸出三四十根肌肉发达的触须,在半空中扭动盘卷。触须至少长四五十英尺,但每只怪物都有几根和身体一样长的。
最小的怪物也超过两百英尺。最大一条,顶层狩猎者中的头领,至少有它四倍长。哪怕飞在高空中,巨大的翅膀也向地面投下了黑影。它们借着不可见的风势,懒洋洋地滑翔。
它们穿过荒原,飞向卡瓦奇大楼。
67
“它们朝这边来了。”薇科说道。她勉强按捺住了声音里的颤抖。克里夫和黛比握紧对方的手,直到指节变白。希拉还盯着天空中的怪物。
“祂们为我们而来,”安德鲁说,“前来奖赏信徒。”
蒂姆抬起右手,瞄准安德鲁的眼睛,“我好像说得很清楚了,你给我闭嘴。”
有人清清喉咙,蒂姆再次猛然转身。
奥斯卡站在门口。曼迪瞪大双眼,在他背后躲躲藏藏。她像是被逼近死角的小动物,见到枪口对准自己,不禁大声尖叫。
大楼管理员嘟囔了一串德语,毫无疑问肯定是在骂人。他走进房间,摇着头说,“我警告过你们了,白痴,你们都干了什么?”
薇科盯着他,“我们干了什么?你省省吧,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我们不该在的地方。”奥斯卡答道。
曼迪跑过奥斯卡,缩进工具柜和墙壁之间的角落。她两眼圆睁,脸上满是泪水。克里夫从窗口走开,“我们怎么会来这儿?”
“大楼怎么会动?”希拉问。
“别傻了,”奥斯卡对她说,“大楼没有动。”
内特诧异道:“什么?”
“这还是洛杉矶,”奥斯卡说,“就是贝弗利大街和肯莫尔大道的路口。假如不是在洛杉矶,我们这会儿早就死了。”
罗杰朝窗口挥动手臂,“如果我们在洛杉矶,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奥斯卡挑起眉毛,“那些不在大楼里,对吧?这是我们不该来的地方。”
“这正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安德鲁说。
“最后一次。”蒂姆对他说。
奥斯卡低头怒视被绑住的男人,“是你干的?”
安德鲁抿紧嘴唇,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朝蒂姆摆摆头。
“对,”黛比说,“就是他和另外这几人,”她始终抬着眼睛,不肯看地上的尸体和那两名囚徒,“他们闯进这儿,打倒克里夫和我,打开墙壁,然后乱动开关和拉杆。”
她走过去搂住曼迪。曼迪依然圆睁双眼,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内特觉得农夫女儿的精神严重受创。他瞥了一眼薇科,从薇科眼中看见了同样的念头。
“大楼里还有其他人吗?”内特问。
“我对面那位老兄好像上夜班,”罗杰说,“多半不在家。”
奥斯卡点点头,“那是库克先生。一号布罗根先生和二十四号的利特尔小姐也是。他们都值晚班。十一号的卡曼先生和四号的奈特夫人我就不敢确定了。”
听他提到奈特夫人,黛比和薇科都吓了一跳。罗杰扭头看了一眼,就事论事地说:“她应该死了。”
奥斯卡的眉毛一抖,叹道:“太糟糕了。她是个好房客。”
“奥斯卡,”内特说,“你该说实话了。你对这幢大楼有多少了解?我们需要知道所有事情。”
老先生看着他们的脸,又叹口气,“我并不掌握所有情况,只知道我得到这份工作时他们告诉我的事情,还有就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一些事情。就像知道汽车需要汽油才能跑,但你不需要知道汽油是怎么让汽车跑的。”
“这份工作是谁给你的?”薇科问。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奥斯卡抬起双手,耸耸肩,“我猜他是政府的人。”
“为什么?”蒂姆问。
“我的工资支票来自财政部,上面有自由女神像。”
“政府的哪个分支?”蒂姆问,“哪个部门?”
奥斯卡又耸耸肩。
内特示意他继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奥斯卡的手指在面前虚按,“想象一下,一把锁和一枚钥匙,”他说,“钥匙插进锁里,大部分钥匙在门的这一侧,但有一小部分在两侧之间。能听懂吗?”
有一两个人点点头。薇科做出思考的侧头姿势。“继续说。”内特道。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就是卡瓦奇大楼。它是钥匙,建造它是为了确保某扇门永远关闭。别问我为什么和怎么会。我也不知道。”他举起双手,掌心相对,“但很多人没想到的是,锁的两边都能插钥匙。留在两侧之间还是同样的部分,但钥匙剩下的部分在哪一侧都可以。”他先动动一只手的手指,然后是另一只手。“这就是他们做的事情,他们改变了平衡,把我们放在了锁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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