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薇科问,“今晚有事要做吗?”
“有,”内特说,“对,有。我要……”
“要什么?”
他看着她,“怎么感觉好像大家在互相道别?”
薇科耸耸肩,“似乎是吧。神秘帮好像散伙了。”
内特微笑道:“你永远不会看见他们其他时候在做什么,对吧?不知道他们是住在车里,还是在什么地方有个家。他们是去看电影,还是和其他朋友吃喝玩乐。”
薇科的嘴角动了动,“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大概吧。”
薇科朝走廊和她的房间走了几步。“说起来,”她说,“咱们可以找个时候去看电影。”
“什么意思?组织大家整晚狂欢之类的?”
“对,”她说,“但也可以,呃,只有我们。你,我。”
“不怕被人看见和夏奇出双入对?”
嘴角的抽动变成笑容,“夏奇没那么差劲啦。等他们年纪大点儿,姑娘都会明白他比弗雷德有意思。”
“你想去哪儿?”
“‘弧光灯’就不错,”她说,“可以看球幕电影。”
“很贵呀。”
“但他家的爆米花最好吃。”
“加上爆米花就超级贵了。”
“让你高兴一下,”她说,“我请客。这个活儿结束,我应该能有一笔奖金。”
“那好,”他望着她,“谢谢你照看我。”
“大家都需要偶尔出去乐乐。哪怕是你我这样的穷鬼。”
“我是说……之前。”他朝走廊摆摆头。
“啊哈,哎,什么话,”薇科看着地板说,“知道吗?希拉多半很感激你。你救了她的命。”
“我认为是你们救了我和她。也许还有门把手的功劳。所以,谢谢。”
她微笑道:“我代表门把手说,不用客气。”
59
内特在小隔间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地址表单已经停留了半个小时。表单对应的是待处理信件最顶上的一张粉色退信卡。
他今天完成了六张表单。三个半小时,六张表单。低于他九十秒一份的平均速度。远远低于艾迪每每声称他能做到的十五秒一份。
我昨天进了太空。抓着一个门把手,挂在外太空里。
他今天第三次心想:我应该换换脑子,开始处理退回的杂志。杂志的体积比较大,意味着他可以搬掉好大一块堆积的工作。和上两次想到这个点子时一样,他瞥了一眼装满杂志的信件箱,然后扭头继续盯着屏幕。
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没有人保护那东西?假如机器是我们和世界末日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为什么没有围着那鬼东西建起一个海军陆战队基地?
没错,机器在大庭广众之下矗立了一百多年,没有被人发现——至少没有捅出去。就算有人发现了,对此也三缄其口。
他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低头看着那张粉色卡片。快到午餐时间了。他胡乱敲了几个键,根本没过脑子。
他在刚才一个字段里输入了“太空”。“艾伦・太空”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会因为这个新名字被踢出系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会被打电话来投诉。要是打来电话,他会和艾迪交谈,艾迪会来找内特谈话。艾迪的谈话至少会比投诉电话长五倍。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
当然了,有人曾经发现了那台机器。至少找到了那台机器隐藏的地点。他们追杀科图洛维奇穿过洛杉矶,回到卡瓦奇大楼。科图洛维奇虽说死于非命,但还是想办法保住了秘密。
他又敲了几个键,用艾伦真正的姓氏代替“太空”二字。再敲几个键,他就能更新这条订阅信息了。将近四个小时,七条记录。他把卡片扔进垃圾堆,从橡皮筋绑着的一沓退信卡片中又抽出一张。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越想越不对头。他翻检思绪,发现那是一幅科图洛维奇在用血写遗言的画面。这幅画面里有个问题。这个问题纠缠着他,恰好就在视野之外,就在舌尖——
“喂,”安妮说,“想一起去吃午饭吗?”
科图洛维奇化作烟雾,从脑海里消失。
内特抬头看着安妮。他咬住嘴唇,尽量记住刚才在哪儿被打断了思路。
“不好意思,”她说,“你是不是正忙到一半?”
“对,不过没关系。”
“那么,”她说,“午饭?”
“我带了三明治。”他说。
“我们可以去楼下吃打折比萨。”
“那三明治岂不要浪费了。”
“我可以吃打折比萨,你可以看着我吃。”
他笑道:“所以你是要请我折磨自己。”
“喂,”她坏笑道,“结论要等到事后再下。”
“谢谢,但我还是算了吧。吃饭这会儿赶一赶,说不定能增加一丁点儿在月底前赶上进度的可能性。”
安妮的黑眼睛盯着他,“说起来,最近这几个星期你比以前专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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