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极力保持清醒,却没能听到他再进来的声音。因为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很反常地,第二天早上,第一个醒来的是她;更奇怪的是,由床上跳起,走出房外,进入通道,拾起塞入信箱的报纸的也是她,而不是班丁。
拾起报纸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房间。点亮了通道的灯光,她靠着墙壁站稳,因为寒冷而且疲倦,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打开报纸。果然,报上出现她要寻找的标题:
复仇者谋杀事件
还好,接下来的报导令她心喜:
直到今日本报截稿前止,这一连串震惊了伦敦市,也令文明社会受到冲击的恐怖谋杀案件,只有些微的进展。它似乎是一种憎恶女性的疯狂行为。从昨天早晨发生最后一件谋杀案迄今,虽然逮捕了一些人,但仍无可靠线索显示作案者(们)已被擒获。被认为可能涉嫌的人都能提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然后,她再往下看另一则报导:
情节愈来愈高涨。即使是初到伦敦的人都能够感受其中异常的气氛,至于昨晚发生命案的现场……
“昨晚?”
班丁太太大吃一惊,后来再看了上下文,才知道指的是前天晚上。
接着她读到:
至于昨晚发生命案的现场周围道路,仍挤满了好奇的民众。当然,现场已看不到这悲剧发生时的痕迹。
班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折好放回原处,关灯,走回房间躺在睡着的丈夫身边。
“有什么事吗?”班丁喃喃说着,“有什么事吗?爱伦?”
她轻声回答,颤抖的声音中,含着一份莫名的喜悦:“没事,班丁,没事!继续睡吧,亲爱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起床了,心情都很愉快。班丁高兴的是女儿要来;而女儿的继母也试着告诉自己,有这女孩来帮忙做点家事,应该是蛮愉快的。
十点钟左右,班丁出去买东酉,带回一块上好的猪肉和三个派来做黛丝的晚餐,他甚至还记得买了些苹果,准备做苹果酱。
第七章
十二点的钟声刚敲过,一辆四轮车停在大门口。
黛丝出现了。她的脸颊红通通的,一脸兴奋,还笑眯了眼,让任何一位做父亲的看了都不禁满心欢喜。
“老姨婆说,我最好搭计程车,怕这里天气不好。”她开心地说。
付车资时,有了一点争议。众所皆知,从国王角到此地不过是两哩左右,但是司机却要收她一镑六便士,而且还暗示说载她到这里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就在他和班丁讲话时,黛丝沿着石砌小路走到门口,继母站在那儿迎接她。
两人互相亲吻了一下,事实上,班丁太太只是草率地敷衍着。突然,冷空气中传来哭闹声,听起来怪异而悲戚,好像是从艾格威街传来的,就夹杂在喧嚷的车声中。
班丁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声音?”
计程车司机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正在谈论国王角的谋杀事件,这次又有两个人遇害,所以我说要多收一点费用就是这原因。我不会跟小姐乱开价的,这四五个小时以来,国王角附近挤满了从伦敦各地来的人,还有好多绅士名流呢……不过,现在那边已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什么?昨晚又有女子被杀了?”班丁浑身打颤。五千名警察竟然还不能防止这样的悲剧发生?
计程车司机盯着他激动地说:“还是两个人呢!我告诉你,而且只相隔几码的距离。他也太大胆了!不过,她们都喝醉了,他专找喝醉的人下手。”
班丁问:“抓到人了没有?”
“当然没有!天哪!尸体都已经冰冷了,事情一定发生好几小时了。她们被丢在一条废弃已久的小巷子里,才没马上被发现。”
嘶哑的叫声愈来愈近,两个报童好像在较劲,想压过对方的声音。
“国王角的惊人发现,复仇者又来了!”
手上还拿着女儿的草帽,班丁跑到路上,匆匆给了报童一便士,买了一份半便士的报纸。
他的情绪愈来愈高涨,由于他和乔·千德勒的交情,似乎使得这些谋杀案更与他息息相关。这时候他真希望千德勒能够尽快过来告诉他更多情报,就像昨天早上一样,只可惜他当时不在家。
走进大厅时,他听到黛丝高亢兴奋的声音。她正对继母叙述有关猩红热的事,正提到,起初发现的时候,姨婆的邻居们还认为不是猩红热,而是荨麻疹。
当班丁推开起居室的门时,他听到女儿惊恐地大叫:“爱伦,怎么回事,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妻子低声说:“打开窗子,快!”
“国王角附近惊人的发现终于有了线索!”报童发出胜利式的叫喊。
接着,班丁太太开始很无助地笑,不停地笑,身体跟着前俯后仰,笑得好像有点不可遏止。
“爸爸,她是怎么了?”黛丝显得很害怕。
“歇斯底里,就是这么回事。”他简短地回答,“我去拿水瓶来,你等一下!”
班丁觉得很困惑。爱伦真是荒谬,她就是这样,是个极情绪化、而且容易沮丧的人。
房客的铃声又响起,穿过安静的屋内。这声音有股魔力,霎时让班丁太太回过神,她站起来,尽管身体还摇摇晃晃的,但心智已镇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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