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从笔记本的杂乱记录中抬起头来,看着右侧的布里奇大街被抛在身后,琢磨着为什么提姆没有在上一个路口拐回警局去。“目前看来,基本上就是他们认为有人毒害医院的病患,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故意为之,对吧?”
“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展开了5个月的内部调查。”提姆说道。
“那,干吗到了这会儿才打电话呢?”
“就是,他们本来早就应该给我们打电话了,为什么5个月前不通知我们呢?”
丹尼又低头扫视着自己的笔记本:“‘无法解释的事件’,他们是这么说的。4个胰岛素的,2个心脏病的。”丹尼翻着纸页,找出那个新学的单词—地高辛。
“地高辛,地高辛。”提姆重复着,来来回回就这一个词。他往右打轮,原地转了360°,直接驶向206大道。“地高辛是什么玩意儿?”
“你介意我问一下吗?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儿,医药字典。”提姆说着将车驶入一个商场的狭小停车场内,将车滑进了宽松的消防车道。他将门打开走了下去。“好了,”他说着,“现在,我要问你,你是周五的时候接到的电话,3天后,我们就被叫到了这个快乐的火坑里,那么,从周五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是哦。”
“是吧。”
“嗯,或许那些律师需要一个周末的时间来思考整个事件。”丹尼试图解释道,“也许,他们害怕了,被所发生的这一切吓着了。”
“嗯。”提姆认同道,他思考了一下,“你知道吗?我敢打赌,这帮浑蛋非常清楚到底是谁做了这一切。”
07
无论是不是红球级别的案件,在萨默赛特医疗中心没有上交所有相关文件之前,这案子就没法继续调查下去。尼托里律师答应尽快将所有内部调查之后得出的相关材料寄送给两位警探。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包裹就到了。在把包裹送到隔壁提姆的办公室之前,丹尼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琢磨了一下这里面的东西。
信封里只有几张单页传真记录的扫描件。警探们知道自己不能指望着收到一份完整的内部调查报告,但至少也应该比这几张破纸多一些啊。包括标题页在内,一共5页的记录,从页码来看,好像有一页纸还丢了。
“你看一下日期。”丹尼提醒道。
记录显示是2003年7月5日—差不多3个月之前了。
“这什么玩意儿?我以为他们的内部调查是才结束不久呢。”
这份记录是雷蒙德·弗雷明寄送来的,他是就职于西奥兰治法律公司的职员,外派到医疗中心做法律顾问。寄送的标题页这么写道:“回复:弗劳伦·盖尔牧师v萨默赛特医疗中心。”还有一个文件附在这张标题页的背面。
丹尼不认识这个律师,但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标题特殊的文件,尤其是放在两个名词短语中间的那个“v”。他知道律师们天生就喜欢较劲儿,不同的律师发送不同的信函也不是不可能,但将病人和医院的相关材料贴在标题页背面的这种反常做法还是挺有意思的。
根据标题页的信息来看,这个备忘录的收件人显示的是玛丽·劳德,那天早些时候他们在会上跟这个女人握过手,她和丹尼还互相交换了名片。从那时候起,玛丽·劳德就被指定为丹尼在医院的联系人了,只要警探们需要什么线索用以辅助调查工作,都直接找她来解决问题。提姆记得她是个很干练的中年女人,在萨默赛特医疗中心的职位名称很让人难忘,名片上印的是“风险经理”。很显然,这位风险经理也是弗雷明在医院的联络人。
亲爱的劳德女士:
随信附上一份与查尔斯·库伦的会面之后,我方总结的备忘录文件。
非常感谢您的合作。
您,真诚的
雷蒙德·弗雷明
“查尔斯·库伦?”提姆很疑惑,“他们提过这个名字吗?”
“下一页,”丹尼说着翻了翻备忘录,“这上面说他是个护士,在重症监护病房工作,曾经护理过其中一个受害者,那个牧师。”
“那他是嫌疑犯什么的?”
“倒也没这么说,事实上,这上面写的结果恰恰相反。”丹尼将整个备忘录翻到最后一页,“这上头写着:‘我们一致认为无论从记录上的显示来看,还是库伦先生本身的行为举止,都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无须将此事上报给当局处理。’”
“这‘我们’指的是谁?”
“玛丽·劳德和这个律师—”丹尼解释道,“弗雷明。很显然他们一起对这个库伦进行了问询。”
“7月14日,”提姆思考着,“10天以后,他们才写了这次会议的备忘录纪要。”
“没准他们花了10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个备忘录。”丹尼不以为然,“这帮家伙都是按小时收费的,这种糟心情况时有发生,不奇怪。”
“然后,过了两个月,他们才将这个给我们寄送过来。”提姆继续翻动着这些纸张,“那,其他的呢?就没有关于其他护士问询的备忘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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