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三千年前!”我开始觉得浑身发热了。
“呵呵,看来你确实有点斤两。”自打我说出“太阳崇拜”之后,汤宇星的眼神愈发柔和了,“关于‘太阳崇拜’,你知道多少?”
“地球上的一切都需要太阳的滋养,所以原始先民对太阳无比崇敬。在许多民族的神话中,太阳神都具有强大的能量,因此先民们会用不同的方式祭祀太阳神。不过,把墓地建成太阳的形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墓地会有七个圆圈吗?”汤宇星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难道说‘七’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根本没有任何特殊含义,”他抬头看了眼太阳,“只是因为太阳光的七种色彩。”
“七色光?”哪怕是用普通的镜片都能发现,太阳四周会呈现出七种不同颜色的光圈,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可建造这些墓地的人生活在三千多年前啊!
“我们永远不要低估先人的智慧。”汤宇星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了我,“先人正是因为发现了太阳的七个光圈,才在墓穴四周建起了七个圆圈。至于他们是怎么发现的,没人能知道。”
对先人的敬佩之情顿时充溢了我的全身。
“那……通过对楼兰墓地和塞姆奥拉德恩遗址的研究,您发现了些什么?”我急躁的毛病又犯了。
“别着急,你听我说。两处遗址虽然都体现出了‘太阳崇拜’,可那毕竟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想查清楚具体的原因必须有史料和实证,这是目前极度缺乏甚至无从寻找的。更可况,大谷基金会将目标瞄准‘太阳崇拜’的目的现在也不清楚,所以我们需要知道‘太阳崇拜’除了是先人对太阳的敬畏之外,还隐藏着什么别的含义——因此,我不但要在罗布泊找到这样的‘太阳墓’,还要寻找继承了‘太阳崇拜’传统的民族和地区,因此我在来这里之前,专门去了另一个地方,而在那儿,我发现了中国尚存此种传统的地方。”
“现在还有进行‘太阳崇拜’的地方?”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山东日照。”汤宇星停顿了一下,然后像个年迈的爷爷跟晚辈讲故事一样,对我娓娓道来,“在山东日照的天台山,有一座老母庙,是用来祭祀中国太阳神的,每年农历六月十九,也就是‘老母’生日那天,老母庙会举办‘太阳节’,祭祀‘老母’。‘老母’就是中国的太阳神羲和。”
“羲和?”
“对。羲和是传说中帝俊的妻子,后羿射日故事中的十个日,就是她所生。由于她生了十个太阳,又每日驾着太阳车将太阳送上天空,因而被视为中国的太阳神,《山海经·大荒南经》中有关于她的记载。想必在盘龙谷你见到过我的这些书吧?”
没错,在盘龙谷我对他家中存有许多古代神话的书籍曾表示过极大的钦佩,我曾一度以为他是个说书先生或者村中的神汉,没想到看那些书的人竟然是个物理学家和考古学家。
“巧合的是,芬兰的神话传说中也有一个太阳神,名叫Sol,也是个女的,也是太阳车的驾车者!虽然不同民族都有自己的太阳神,但将太阳神塑造为女性的只有中国和芬兰,而且有类似太阳墓葬的也只有这两个地方。大谷基金会显然知道这一切。”
“您的意思是,大谷基金会会把在中国的目标瞄准罗布泊或者山东日照?”听完他的分析,我茅塞顿开。
“我看未必。”他立马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因为罗布泊有太阳墓葬的消息并不是新闻,而山东日照有祭祀太阳神的传统也不是秘密,以大谷基金会的水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们早早定位了芬兰的塞姆奥拉德恩遗址,却迟迟没有确定在中国的目标,所以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可能并非于此。既然他们给出了塞姆奥拉德恩这个线索,若想调查他们最终在中国会选择何处,还需从研究这里开始。”
我点头表示同意。
“除了在这儿调查,恐怕还得去日照调查吧?”
“那倒不必,我去过日照了,发现沿着日照那条线索调查最终会回到罗布泊!”汤宇星言之凿凿。
“山东的太阳神崇拜跟罗布泊有关系?”我有些迷茫了。
“对。我跟你简单解释一下。要解释日照的太阳神崇拜,先得说说中国的太阳神——羲和。虽说关于羲和生十个太阳的说法只是神话,但正史中的确出现了关于羲和的记载。《史记·历书·索隐》中曾有‘黄帝使羲和占日’的记载,也就是说羲和是最早进行太阳观测的天文学家。到了西汉末年王莽篡位时期,‘羲和’演变成了一个官职,主掌天文。著名的数学家和天文学家刘歆就曾担任过‘羲和’一职。”
“既然羲和是个传说中的人物,那日照为什么会祭祀羲和?”
“必须强调的是,传说中的人只是未经证实的人物,但不表示她不存在!明白我的意思吗?”汤宇星一脸严肃。
不否认传说中人物的存在岂不是正合我意?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观点。我连忙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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