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我送她回了宿舍,她在宿舍楼门口盯着我不放,似乎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我轻声问道。
“今天……很好……”她说。
我们俩同时笑了,然后我目送她离开。
回到宿舍时,李少威疯了一般。
“我操,我操,你丫还活着呢?”
我一头雾水。
“打电话你丫为什么不接?”
我赶紧拿出手机,八个未接来电,全是李少威打的。
“调静音了。”
“你丫跟林菲打炮去了吧?”
“你能说点人话吗?”我生气了,不是因为他冒犯了我,而是因为冒犯了林菲。
“那她为啥也不接我电话?”
“我们在自习室,调静音了。”我懒得告诉他实话。
“操,吓死我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说实话,这是我第一见他这么反常。
“你自己看!”李少威一把把我按在了电脑桌前。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把目光集中在了电脑的页面上。这一看不要紧,我浑身的毛孔顿时张大了。
交通肇事的那个面包车司机在医院跳楼自杀!
我连忙回头,惊恐地看着五官早已扭曲的李少威。
“他,他为什么要自杀?”
“扯淡!医院的护栏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丫他妈截肢了,怎么跳楼?”
瞬间,宿舍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这时李少威的手机响了。
“喂,林菲啊……”
我玩命地给他做制止的手势。
“哦,没事,没事。我,我,我忘带宿舍钥匙了,给周皓打电话他没接,就打给你了,我估计你们在一起……回来了,刚回来,我们正聊天呢……成,你赶紧睡吧。”李少威挂了电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瞒着她有用吗?她不会上网啊?就你丫聪明?”
我蒙了。怎么会这样?到底谁会杀了那个无辜的司机啊?
“赶紧想怎么办,我他妈可不想过几天被人发现‘自杀’。谁敢让我‘自杀’,我他妈把他脑袋打屁眼里。”李少威翻箱倒柜地找他的法宝——他特种兵出身的父亲送他的救生刀。
我一时慌了神,只能继续看网上的新闻,希望能获取一些好消息。
新闻说,那个司机因为肇事,被雇主开除,失去了经济来源,再加上由于无法接受双腿截肢的现实,不得已寻了短见。这个解释看上去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即便是医院的护栏很高,可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靠上肢力量爬出去跳楼也是有可能的。
“没准他真的是自杀。”我希望这是真的,因为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和李少威,以及安慰知道消息后的林菲。
“你少自己安慰自己。”
“真的,你看啊,这新闻上说得很明白。要换成是你,给人开车的,本来就没什么钱,然后把车撞了,自己又没了腿,你不也得自杀吗?”安慰的话多重复几遍,仿佛就是真的了一样。这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我们似乎有点大惊小怪。
“那,那,这也太巧了吧,我觉得就他妈是杀人灭口。”
“这跟巧不巧没关系,他们要真想弄死咱们,那天搞辆卡车或者大货车,撞一下咱不早完蛋了?意外,绝对是意外。”
“那你说,如果是杀人灭口,杀他的是桑塔纳上的人还是越野车上的人……”李少威虽然情绪有些平复,可还是不无担心。
“根本就不是杀人灭口!你非把自己吓死不可啊?”
沉默。
“那……算了,你想辙安慰林菲吧,我不管了。”
李少威跳上了床,不再理我,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寒光四射的救生刀。
坐在电脑桌前,我的心情无法平复。即便努力说服自己相信面包车司机真的是自杀,可符号和司母戊鼎照片的谜团还摆在我面前,我必须想办法弄清楚这些。
司母戊鼎那只丢失的鼎耳到底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跟这些符号有关呢?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符号和照片会先后出现呢?
突然,我脑中蹦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照片是WU415发给我的,那我不如直接跟他/她联系。他/她既然想通过邮件给我提示,一定是想引导我发现些什么,既然如此,我就索性回复这封邮件!
我把我查到的关于司母戊鼎的资料和我的疑惑通过邮件告诉了那个WU415,希望他/她能进一步给我指引。如果对方回信,那事情就有可能有起色;如果没有回信,我只好把它归结于一个恶作剧或者一封垃圾邮件。
回完了信,已至半夜,可我没有丝毫困意。我起身活动活动发酸的肩膀,继续在脑中回忆着与这一连串事件相关的任何细节。当未知的恐惧感笼罩全身的时候,人的脑子也许会格外清晰吧。
我在脑中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通通过了一遍以后,发现几乎所有的细节都混沌不堪。
我在丁教授所有学生中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异类,他为什么那天单单带我参加大谷基金会的剪彩仪式?他为什么要告诉大谷裕二我是他的助手和最出色的学生?他为什么说我跟大谷裕二以后会常见面?把学生引荐给大谷基金会这种国际级的大机构一定是一件慎而又慎的事情,最起码得是极为出色的学生,他明知我对历史的观点非但不能说是正统和慎重,反而是荒唐的,因为我坚信历史中隐藏的大量秘密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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