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存在。好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们是谁,我什么都不干了。”我平生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
“周皓,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是保护你的。或者说,我们是在通过保护你保护……另外的东西。无论你想不想干,你已经成了事件的一部分,已经由不得你了。不单单是我们知道你的状况,另外的组织也已经知道。无论你有意还是无意,既然你已经进来,事情解决之前你就脱不了身。”孙林表情凝重地说了这番话后,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这么说吧,你必须依靠我们的帮助,因为……因为你现在想象不到,有多少人想获得符号的秘密。或者这么说,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会为了符号而杀人,包括杀你!”
我握在手中的杯子险些掉在地上。
“丁教授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孙林点点头。
“谁杀的?”
孙林犹豫了一下:“抱歉地告诉你,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你们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查不出来?”与其说我现在关心的是丁教授的死,不如说是担心自己将来被杀。我希望赶紧查出凶手,省得自己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事情的复杂程度我不需要告诉你。”
我很讨厌这样的话,因为人们总喜欢夸大困难的程度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当然,我根本不知道当前事情的困难程度。
“那,那我需要怎么做?”问不出所以然,我只好保命要紧。
“你要不停地查下去,只有这样秘密才能揭开,你才能活着。这也就是后来我没有拿走你那张草纸的原因。”
孙林监听了我在宿舍中的谈话,他知道我有那张誊写了符号的草纸,车祸发生时拿走了钱却没有拿走草纸,这让我曾很是疑惑。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命与符号紧紧地连在了一起。现在各方面都知道丁教授选择了你,因此他们都希望能沿着你的发现追查下去,只要你在查,他们就暂时不会动你。”
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组织,包括孙林在内,还不知道符号的真实含义?
孙林似乎懂读心术,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显然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没错,你猜对了。”孙林恢复了之前微笑的表情。
万幸,我还不会马上死。
“能告诉我是哪些组织吗?”问完这话,我就知道自己白问了,因为孙林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好吧。”突然,我脑中闪现出了另外一个念头:只要符号查不出来,我就不会死,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永远不查出符号的真实含义,我就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必须想办法证实这一点。
“我明白刚才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只要符号查出来,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是吧?”
孙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那种表情中充满了无限的忧虑,但转瞬间又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欣喜。此时不单我在盯着他看,连旁边的那几个人也屏住呼吸地看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他像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真相大白的那天,也许所有人都会死,也许所有人都永远死不了!”
房间内出奇地安静,安静到我甚至可以听出自己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疾驰的声响。
“很多人将为这个秘密而活,更多的人将为它而死。而还有些人,将为它而不存在。”孙林叹了口气,然后仿佛努力梳理了一下思绪,伸了个懒腰,似乎要打破因他而起的莫名其妙的沉默,“好了,开始工作吧。”
孙林朝一个人做了个手势,那人起身拿出了一张地图,递给孙林。孙林冲我笑了笑:“站了半天了,不累吗?”
我只好挪着已经发僵的腿,走到桌前坐下,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这时一个人走过来,拿走了我的水杯,然后把它放进了一个仪器中,那个仪器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别担心,我们只是要看看你刚才有没有说谎。”孙林微笑地表示歉意,“不过我相信结果跟我想的一样。”
我顿时傻了眼——那个杯子果然有蹊跷!不过我刚才仅仅是握着那个杯子而已,怎么能测出我是不是说谎呢?
“你知道人情绪变化时身体会分泌不同的化学元素吧?这个杯子能接收到你拿着它之后所有元素的变化,尤其能检测出说谎时儿茶酚胺的释放量,所以,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孙林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要让我放松下来。可我紧张得赶紧挪了挪身子——
谁知道他拍我这两下又意味着什么?
当未知成为恐惧的时候,恐惧便无处不在——就像是活在当下的我这类草民,因为恐惧的无处不在,我们不得不担心生活中任何一个哪怕极其微小的未知。
不一会儿,那人从仪器前回过头,看了一眼孙林,孙林来到仪器前,看了看,然后走到我身边:“怎么样,我说了跟我想的肯定一样,你没说谎。不过很显然,你太紧张了。”
“废话,换作是你你不紧张啊。”我心里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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