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
“不行就大胆推测呗。”
“那怎么行?没有材料佐证,你这论文肯定通不过。”
“我又不十分看重那个本本,拿不到就拿不到。”
我并不在乎所谓的学位证,那不过是各种证件中普通的一个。很多人一生都在为拿到各种本本而奔波,毕业证、学位证、驾驶证、身份证、暂住证、户口本、护照、准生证、各种资格证,等等等等,仿佛我们中国人这辈子就为某些本本活着。
我要改变这个局面!
虽然我清醒地知道,我将会被这个局面改变。
吃早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她昨天的反常行为。她很平静地告诉我班上有个同学提前大半年找到工作,于是请大家唱歌,唱了一晚上。原来如此,我莫名的担心化作乌有。
一上午我俩都泡在图书馆为各自的论文做着准备。当我从书架上抱下几本关于符号学的书时,林菲不解地问我。
“你不是写商朝的传位制度吗,看什么符号学的东西?”
“哦,有一些尚未破解的金文中有一些符号,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我跟她撒了谎。但其实也不算是谎,虽然我看这些书的目的是为了破解昨晚看到的符号,但同时对我写论文也是有帮助的,因为研究先秦尤其是夏商周文化时,甲骨文和刻在一些鼎上的金文是非常重要的材料,也许虽然无法破译那段符号,但没准会无心插柳地对我的论文有所帮助。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我毫无收获地度过了上午的时光。中午要吃饭的时候,我估计导师这时候应该醒了,决定给他打电话说明符号的事情。于是我借口上厕所,让林菲先去食堂帮我点上饭,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导师的手机号。
电话通了,但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也许在洗澡,也许在开会,也许手机忘带了……我替导师想了很多理由后,便走进了食堂。这顿饭味同嚼蜡,那组符号一直在我脑袋里晃荡。大谷基金会为什么要给导师这么个东西?是刻意为之还是不小心放错了?导师知不知道符号的事情?按理说没有打开纸袋的他不应该知道,或者在吴丽丽送我回宿舍的那五分钟时间他打开了纸袋?或者会不会是酒会上大谷裕二说过些什么?如果导师知道符号的事,为什么要把符号貌似不经意地交给我?他昨晚反常地跟我聊到三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让我告诉别人纸袋的事难道仅仅是担心同门妒忌吗?
一连串的问号让我头痛欲裂。
“怎么了,你这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林菲关切地问我。
“没,没什么,想论文的事呢,过几天要见导师,有些着急。”我搪塞了过去。
林菲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她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她低下头,貌似随意地说了句:“加油吧,这才刚刚开始呢。”
这才刚刚开始?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禁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呢?什么刚刚开始?”我不解。
“我说你的论文呢。”林菲没有抬头看我,而是闷头吃饭。
“哦,是啊。”我一脸的苦恼,“可选的资料太少了,真不知道这破论文该怎么推进。”
沉默。
研究商朝的论文实在太少,就算是抄也没法抄够论文所需的三万字。再加上许多读不懂的甲骨文和金文,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论文编下去。
今天食堂很奇怪,学生们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什么,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眼看饭要吃完的时候,李少威走进了食堂。他远远地看见我,马上露出了习惯性的淫笑:“吃饭啊?”
“废话。”
“论文搞得怎么样了?”
“正在搞。”
“不是,我是说我的。”
“选题帮你想好了,发你邮箱了,你回去看看,想想怎么跟你导师掰扯。”
“得了,牛逼。改天我请你喝酒。”
“我记着了。”
“行,不打扰你们两口子。走了啊,林菲。”
林菲微笑点头。李少威贱了吧唧地去了打饭的窗口。
“别理他,他就这德性。”我对李少威的口无遮拦厌恶已久,不过他说我们是两口子,还是让我心里很爽的。
林菲没有说话,我知道这种话她也听了很多次了,从来没有什么态度。
“下午什么打算?”她问我。
“想上网查资料,你呢?”
“我也是。”
吃罢午饭,我把她送回了宿舍,上网查资料意味着我们要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刚才食堂中大家不同往常的兴奋,好奇地琢磨着学校可能发生的大事。想来想去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大家兴奋的大事,于是我只好作罢。没关系,反正如果真有什么八卦的话,李少威一定会告诉我的。
回到宿舍,我继续上网查与那组符号有关的信息。
这些符号像是某种象形文字,又像是字母文字,但十分模糊,不像甲骨文金文那样光看样子就能猜个大概。看上去又像某种装饰性的纹饰,但从美学角度来看,这些纹饰又无任何美感可言。会不会是某种密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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