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布莱克史东的军团搭上线需要时间,要找出他的朋友也需要时间。的确,你甚至还去找珍珠·普尔小姐,好弄清楚她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布莱克史东。这个调查把你引到兰贝斯济贫院,普尔小姐偶尔就住在那里。但是,因为非常古怪的缘分巧合,你在济贫院看到我们跟梦克姐在一起。我必须这么推论:你认出我来,然后暗自思索我为什么跟这位年轻小姐在济贫院的台阶上握手,此外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别的理由要在酒馆接近她,还提起最恶劣的谋杀案。」
「圣母啊!」梦克小姐大喊。
「我确实认出了她,」邓乐维勉强承认,脸都红了。「而且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说过你经常雇用……来自东区的助手。华生医师写过这样的事情。我要坦白的是,我的确希望她是你们的盟友,这样我或许就能从她身上探听到什么。可是直到我发现她做了一件不寻常的事,就是偷走我的皮夹又还回去,这下我才确定你们有合作关系。」
「你从来没说!」她倒抽一口气。
「这无损你的名声,梦克小姐;你做得很专业。在我离开酒吧的时候,我总是会确定我的值钱物品还在身上。在你好心物归原主以前,我正打算要求你归还。」
「所以你就是从那时开始尾随我?」
「不是,不是的!」他抗议了。「直到双重谋杀案那一晚以后才开始!你们全都在那里,深陷其中——我以为你们一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梦克小姐,比起在西区跟踪福尔摩斯先生,在白教堂区的人群里尾随你简单多了。而在知道你唯一固定去的地方是贝格街之后,我就完全停止跟踪了,除非——我是说,除非出现某些特定情况。」
「就是在你读过所有报纸,或者喝过茶以后闲闲没事做的状况。」她气呼呼地说。
「无论如何,」福尔摩斯继续说道,「昨天梦克小姐都灵巧到足以发现你在跟踪,而我打了封电报给你,我想这电报是确保你今天下午会在此出现。」
「那么电报的内容呢?」我催促道。
史蒂芬·邓乐维从他口袋里抽出一团纸,苦笑着交给我。
「梦克小姐在混沌不明的情况下失踪了。请在下午三点准时与我在贝格街相会——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大声念出来。
纸条里提到的那位女士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张纸。打从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茫然到无话可说。
「我确定你会原谅我对你玩这种小把戏。邓乐维先生,虽然你有诸多缺点,但你对梦克小姐的关切,值得为你记上一笔大功。」福尔摩斯这么说,同时把他精于算计的目光转回邓乐维身上。「不过,有某件事我必须得到满意答复。在你待在东区的时候,你一直跟你的雇主保持通讯。你有通知任何报业成员我个人的进展吗?」
「你指的是那个讨厌的粗人塔维史托克?我确实向几位同僚提到你的参与程度,对此我深感遗憾,」邓乐维一脸难受的表情,「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只说了你很天才地预测到那恶魔的攻击。」
「但让我遗憾不已的是,你的假定完全是空穴来风。」福尔摩斯冷酷地回嘴。
「福尔摩斯,他不可能有……」
「当然不可能,华生。邓乐维先生,请原谅我这么说,我要你来就是为了确定你是打算成为我们调查行动的帮手,还是阻碍。」
「福尔摩斯先生,我就随你指挥了,」邓乐维诚挚地回答,「恐怕我唯一真确的发现,就只有他原来的租屋处,不过在事发第二天晚上,他就彻底抛下那里了。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还能对你提供任何帮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太好了!那么我就祝你今天下午愉快了。」我朋友简洁地说,并同时打开门。「你可以期待我这星期之内就会联络你。」
邓乐维先生跟我握了手,然后向梦克小姐一鞠躬。「我衷心为我使出的骗术道歉,」他这么说,同时转向福尔摩斯,「以后我要是再涉人任何卧底工作,会更仔细考虑。祝你们大家今天愉快。」
门关上以后,我大胆开口了:「我亲爱的伙伴,我真心希望你愿意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悟出这一切,就算不为别的,也为我们的心理健康着想一下吧。」
福尔摩斯扫开一堆报纸,好清出空间来放他觉得更重要的其他报纸。「很简单的关联问题,只要能观察到不一致的地方,后面就会接连有发现。像我先前说过的,为什么一位军中友人会在一个严重事件发生了一个月以后,才开始搜查呢?还有为什么一位密友要花上两个月,才在那天晚上确定他同僚在哪租屋?另一方面来说,要不是真有某种牵扯,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反复提起一连串同类案件里最不起眼的一件?其他部分就只是不辞辛劳地进行研究。他在兰贝斯济贫院并无熟人,但是他却去询问院内居民。他不认识我,却接近梦克小姐,还对塔布兰之死提供了非常惊人的描述。不过事实证明,我仔细读报的习惯比任何一件事带来的成果都还要更丰硕。我要请你注意《星报》,九月五日晨间版,然后是十月五日的版本;两者都贴在我的备忘录里,就摆在那边桌子上。」
那一大本书摊开来放在那里,用一盒易击发弹药匣压着。我详读他提到的那些文章。「〈夜晚之城:连载中的东区日记〉,」我念道,「作者S·路德文(译注:邓乐维的拼法Dunlevy换个位置就会变成路德文(Leudv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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