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就是这张迷人字条的作者:『不管你在做什么,在七点半就歇手,以便在八点到达贝格街。』」探长这么宣读。
「雷斯垂德,你看起来非常需要喝一杯。」
「福尔摩斯先生,」雷斯程德探长不耐烦地说,「我毫不怀疑,不管你要对我们说的是什么,都事关重大,但目前我在苏格兰场的工作已经多到可以让我挑灯夜战了。除了加强巡逻以外,我们还有幸在星期五的市长游行里维持治安。从市政厅到法院,然后再回头,我们要维持秩序、阻止示威、压制暴动,同时还要在白教堂区的中心地带监督发放给三千位贫民的晚茶。这样就足以说明,我们俩没一个应该出现在这里。照理说我们应该都在苏格兰场,我在牢房外面,你在牢房里面。」
「那么我们可以先来吃点晚餐吗,或者我该马上开始讲?」
「如果可以的话,请马上讲。」雷斯垂德充满期待地坐好,我们也全都跟他一样,只有福尔摩斯例外,他从壁炉架上拿来他的烟斗,然后靠在边桌上点燃它。
「那么非常好。首先呢,雷斯垂德,你得要重划白教堂西北角与史皮塔菲尔兹相接部分的巡逻路线,明天就生效。」
「别闹了。」
「我非常认真。」
「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称开膛手杰克的人对那些路线熟悉得很,甚至摸清了这些路线的确切规画、驻点的警员,还有每条路线所需要的时间。」
「这是我听你讲过最荒唐可笑的话。」
「就你所知,我讲过多少其他荒唐可笑的话?」
「多得是。」
「那其中有多少是真的?」
「我完全不想重划巡逻路线,就只因为你想像有人偷走了勤务名册。」
「他不必偷走勤务名册。我讲到的那个人是大都会区的警官。」
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着房间。福尔摩斯沉重地叹了口气。「华生,可以请你倒杯酒给探长吗?我想你会同意他需要来一杯。
「我打算跟你们说的话,不能出这个房间。我要告诉你们我所知的事情,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在我讲完要讲的话以后,你们想问什么问题我都欢迎,但我最好用我的方式把我们的牌摊在桌上,这样你们才能够像我一样看出事情端倪。
「这一切的起点其实是因为这位史蒂芬·邓乐维先生。在梦克小姐答应当我们在白教堂区的线人以后不久,她就遇见邓乐维先生;他向她坦承,他就是在塔布兰被谋杀那一晚等待朋友回来的那名士兵。因为环境条件让另外那位卫兵涉有重嫌,而且同样也因为我自己对邓乐维先生选择的职业有所怀疑,他的故事立刻引起我的兴趣,特别是还有其他女性开始遭遇同样无法解释又暴戾的人生终点。靠着自己以身犯险进入白教堂区,我努力了解更多,这就是为什么华生医师跟我在纯属巧合的状况下,碰巧撞见开膛手在干他的邪恶勾当。以小马的行动为基础所做的推论,把我引进达特菲院;如你所知,开膛手逃走了,他没有成功了结我的性命,随后又开了杀戒。
「在第五件谋杀案以后,事情对我来说变得很明显,我们在对付的不是普通罪犯。他不是一个完全错乱的疯子,因为如果他是的话,已经死了这么多风尘女子,谁还会愿意跟他作伴?他不是个小偷,也不是在找机会做精心算计的报复,因为虽然我试着找出这些可怜人的关联,他的受害者却没有任何模式可言,只是像我先前说过的一样,她们都是风尘女子。值得感谢的是,因为我有两、三个较早案件的纪录,符合这些特殊条件——对不知名的受害者进行毫无动机的诡异屠杀——所以我能够做出结论,这个自称开膛手杰克的男人是个严重病态的偏执狂,虽然如此,他习惯的举止风度一直保持得相当亲切。」
「这是我听说过最骇人听闻的想法了。」雷斯垂德低声抱怨,但福尔摩斯不管他。
「由于我们已经提到开膛手杰克的名字,我就先谈谈那些信。在他描述我个人烟盒的确切细节,还有拉斯克先生接获半颗人类肾脏时,我有了最后的证据,说明谋杀五名女性的男子正在写这些信件吊我们胃口。我毫不怀疑,另外一张寄给华生、号称由我寄出的字条,也是开膛手的杰作。一开始这些信件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但到最后,我发现一串奇怪的数字,在页面下方留下印记。事实证明,在缺乏任何脉络的状况下,这些数字实在无法转译,所以我把这些数字放到心灵深处,等到能确定它们的意义时再说。
「在我确定邓乐维真正的职业以后,邓乐维先生坦白说,虽然他可能在银行休假日的晚上打扮成士兵,他实际上却是个记者,他坦白的报导通常是在伪装的协助下完成的。他通知我,他观察到强尼·布莱克史东,这是另一位士兵的名字,带着玛莎·塔布兰走进一条小巷,过了半小时以后,验尸官就向我们保证她死透了。邓乐维先生重回那家酒吧等他这位新朋友,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遇到了班奈特警员。邓乐维先生后来放弃等布莱克史东,回到他自己家里,后来才发现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我有最强烈的直觉,这一连串恐怖谋杀案就是在玛莎·塔布兰死去那一夜开始的,所以找出飘忽不定的强尼·布莱克史东变成至关重要的事。他因为古怪又扰乱秩序的行为被除役以后就失踪了,而据说他躲藏在白教堂区,这一切都让我非常想逮到他。毕竟任何能够戳刺女人三十九次然后冷静走开的男人,肯定是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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