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与开膛手杰克_[美]琳西·斐【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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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无法分辨,她的呼吸如此轻浅,不过最后我终于辨识到一丝缓慢的脉动。

  「她还活着。她被下药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看在老天分上,躺下来深呼吸,你受到烟雾的毒害。」

  他瘫靠在墙上。「真令人惊讶,」他段法从颤抖的呼吸之间挤出话来,「我本来以为我完全习惯这种物质了呢。」

  我大笑,同时感觉到我脖子后面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我伸手摸我脑袋后面的痒处,抽回手指时看见上面有凝结的血。

  「福尔摩斯,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这栋建筑物还在燃烧。」

  「那么我们就——」福尔摩斯开口了,但接下来他的眼睛定定望着我背后的一点,位置高过我们两个的头部。

  「你们还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

  我回头打算起身,却只是跌落在我同伴旁边的石头上。

  「我让地下室浸满了煤油。然后我用窗户破了当借口,把妈妈带下楼。」亚伯特·维克多若有所思地继续说下去,我在葬礼上认识他,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女孩失踪了?你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应该已经烧成白地了。」

  「塔维史托克把我们引到这里。」福尔摩斯挣扎着吸了口气以后说道。

  「喔,我懂了。我本来不知道是谁砸破窗户。他已经为我发挥最大的用途了。就他那种人来说,他够聪明了。当然,没有你聪明,福尔摩斯先生。」

  「不,他及不上我。」

  「你知道,对我的工作来说,你是唯一真正的威胁。」班奈特评论道。他的脸跟身形都很中等,看上去很让人放心。他有着一头金发,还有沉郁得奇怪的蓝眼睛。就算他站在我们面前,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虽然那也有可能是因为爆炸影响到我的感官知觉。「如果你还想得起来,我跟你一起侦办过蓝斯顿男爵案。那片消失的草皮。葛里格森并没有像我们一样看出来。当然,你撒谎骗他。你骗了所有人。你以为自己是最后审判者,不是吗?惊人的自负。我不能忍受自负。承认吧,你说谎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福尔摩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再说,这世界本来就相当混沌不清。」

  「那真可惜。我认为我不能容忍你继续在其中多活一会儿了。」

  「你母亲——」

  「喔,你也把她救出来了,对吗?」班奈特的嘴角往下撇,扭曲成一个让人不舒服的残酷形状时,他的脸完全变了。他的五官扭曲成憎恨的化身。我看到那位信件的作者,写下「寄自地狱」这句话的那个男人回瞪着我们。但一瞬间那副表情就不见了。「你想让我分心,不过这样是没有用的,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了解一切了。」

  「我并不了解,」福尔摩斯咳嗽了,微微地干呕。「我从来没有假装我懂。我始终不了解任何一点。」

  「别闹了。你知道的远超过我认为你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杀死玛莎·塔布兰。」

  「玛莎·塔布兰?」他惊异地复述一遍。「玛莎·塔布兰啊。我记起来了,第一个女孩。她身上有那么多血。她沿着街道走来的时候在大喊大叫。这提醒我某件事情。」他停下来思考。「她们全都让我想起某件事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在哭喊,我就让她静下来。最后那个女孩,在你们逼我离开街道的时候——她在唱歌,然后突然之间她就哭起来了。我也让她静下来。对,我想那是部分原因。

  「现在呢,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停止谈话了。」

  要保持专注变得愈来愈难。我的眼睑自顾自地阖上了。我逼着它们再张开。

  「你是个傻瓜。」福尔摩斯用一种可怕又粗哑的声音喃喃说道。我朋友看起来还是不能顺畅地呼吸。「再一下下警察就会——」

  「我不是傻瓜,而且警方是一群头脑不清的蠢蛋,」尖锐的回答来了。「我知道的。他们到处乱跑,像蚂蚁一样荒唐地兜着圈子。就以我写在街上的留言为例吧。我留了个字条给他们,然后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把字迹擦掉了。」他开心地笑了。「我想过他们会这样做。但我没试过就不能确定了。我本来要把那些字写在达特菲院,就在所有那些犹太人聚会的会堂旁边,那样就有热闹可看了。可惜那次你来得太快。」

  班奈特从他外套里抽出一把刀。「福尔摩斯先生,我不想结束这一切,但恐怕我非如此不可。你懂吧,我必须离开。我不能继续待在伦敦了。不过我答应不伤害你。我从来没有伤害她们任何人。」他缓慢地朝我们靠过来,同时悄悄说道。

  左轮手枪响了两次。班奈特跌倒了,他的刀铿锵一声落在他身旁。从楼上窗户冒出的火焰映照着那把刀,闪闪烁烁。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枪,心想,这把枪必须清理一番了。然后我也像班奈特一样倒了下去,这个世界迅速变得一片漆黑。

  31 苏格兰场致敬

  我在房间醒来的时候,看见苍白的十一月阳光落在我窗外的悬铃木上。我困惑地摸着头上的绷带,只觉得异常饥饿,同时我听见某处有人在拉小提琴。

  在我试着坐起身的时候,一股火烧似的剧痛淹没了我的左半边。我用指尖轻轻触摸那块地方。那里没有用上绷带,不过有一块压布——应该是有一根肋骨断了,也许是两根。我用手肘支撑,慢慢设法让自己慢慢往前倾,直到我坐在床铺边缘为止。我刚完成这项壮举,就看出这样做完全没必要,因为一只叫人铃已经摆在我伸手可及的边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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