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菲并没进办公室。她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晓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到了傍晚,文森接到他父亲的电话,杜盖老太太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整整一层楼的高度。接二连三的事件,让苏菲完全崩溃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
丧礼是早上举行的。昨晚我就看见我的小情侣拿着皮箱,一脸愁云惨雾地出发了。为了去丧宅陪刚丧偶的老父吧。苏菲整个人都走了样。她筋疲力竭,一张脸松垮垮的,踩着机器人似的步伐,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
这也不能怪她,人家在过圣诞节,他家楼下却躺着一个老太婆的尸体,光想就觉得恐怖。我上楼把文森先生去世母亲的生日礼物褪给他们,放在苏菲的衣橱里。我想等他们从葬礼回家看到这个,一定会加倍的睹物思人。
二〇〇一年
一月六日
苏菲极度地沮丧。自从她婆婆死后,她对未来常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当我得知警方有在进行调查时,还非常担心。幸好,这只是形式而已。该案很快就以「意外死亡」的死因归档了。然而苏菲,还有我,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走到这一步,我得更加强对她的保护了。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不然的话,第一个逃走的可能就是苏菲。我感觉我的警觉心已经锐利得像剃刀,有时候连自己都会感到害怕。
经过婆婆的事情后,苏菲更没有办法把自己的问题跟文森讲了。现在的她,已经注定要孤独了。
一月十五日
今天早上,他们又出发到乡间去。已经有好一阵子他们没再去瓦兹省了。他们走后半个小时我才离开巴黎,在往北方省的高速公路上超过他们的车,然后好整以暇地在桑利斯的交流道那边等他们。这一次,他们不会很难跟。他们先进了一家房屋仲介,出来时并没有仲介员跟在后面。我记得他们去看过一间屋子,在克莱比昂伐的旁边,觉得他们好像是朝着那个方向去。但他们没有。我本来以为跟丢了,不料在数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他们的车子停在一扇铁门前面。
这是一座蛮令人赞叹的大房字,跟这附近常见的民宅很不一样:石砌的屋体和木造阳台,角落很多,角中又有角,当初造房字的建筑师一定是个相当复杂的人。旁边有个旧日的谷仓,可以给他们当车库,以及一个可以给模范老公在里头敲敲打打当工作室的储物间……。庭院很大,有石墙围绕,不过北边那一段坍塌了。我就是从那里进去的,摩托车就停在屋后那片小森林边。我像个印地安人似地无声无息,用望远镜观察他们。二十分钟之后,只见两人互搂着腰,走进院子里,交头接耳地说着体己话。真是可笑。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问题是在这个似乎从中世纪就一直昏睡至今的村子边上,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前,一片空旷的院子里……。好吧,也许这就是爱情。虽然文森的样子有点垂头丧气,但他们看起来还蛮好的,甚至很快乐。尤其是苏菲。偶尔,她会紧紧抱住文森的臂膀,好像在向他保证她的支持和陪伴。两个人相依相偎地走在一起,但寒冬中在这么大的院子里,看来还是有点凄凉。
等他们又进去屋里之后,我就不晓得要干什么了。我在这里尚未设立据点,开始担心会有人经过。在这种乡下地方,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一旦你想要自己一个不受打扰,对面就会刚好有个种田的笨蛋开着拖拉机经过,还是来个打猎的用斜眼打量你,不然就是一个骑着脚踏车打算到森林里搭棚屋的小鬼……。我等了一阵子,不见他们出来,于是决定把摩托车停到围墙边,然后往前推进。一股强烈的直觉支使着我。我一直跑到房子的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在那儿停了一两分钟喘息,好让心跳速度恢复正常,并听听看四周有什么声响。万籁俱寂。我沿着墙壁走,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最后在一扇坏掉的木头百叶窗下面停下来。窗户底下的窗叶都不见了,我踩着墙壁上凸出来的那条石头腰线,往窗户内一看。这间是厨房,很老旧的那种,看来需要一番大整修。但我们这对烈火情人想到的好像不是这个!只见苏菲正站着贴在石头水槽前,裙子一直掀到腰际,而艾森呢,裤子掉在脚踝边,正神乎其技地往她猛抽。看来他妈死掉对他功力一点影响也没有嘛,这个免崽子!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只看见他的背和那两片抽送时曾一开一合的屁股。可笑之至。倒是,真正美的,是苏菲的脸。她搂着她老公的脖子,好像正抱着一个篓子,两只脚尖垫得高高的,眼睛闭起来,大概是爽得要死,整张脸都歪曲变形。这样的一张女人脸真是美极了,苍白,紧绷,蕴藏着一切,好像睡美人……,她那忘我的样子里面有种绝望的东西。我还拍了几张算是成功的照片。那个驴头别出心裁的抽送动作愈来愈快,只见两片白白的屁股,开合得愈来愈急,愈来愈猛。然后苏菲的脸就告诉我她要高潮了。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一直眨,接着发出一声尖叫。真是太壮观了,等我亲手干掉她的那天,我就是希望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她全身抽搐,头往后一仰,整个人突然往文森倒下去。她浑身颤抖地咬着他的外套。
好好享受吧,我的小天使,要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乍然想起在浴室里已经看不到苏菲的避孕丸了。经过这些事情,他们终于决定要生小孩了。我一点也不惊讶。我反而还因此有了别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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