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保密,又要找到直升机,通常是不可能的。”罗伊特勒说出他在这通电话里最长的句子。
“只是通常。”赫兹斐强调说。
依他们对彼此的厌恶感来看,他完全没有理由求助于罗伊特勒。另一方面,罗伊特勒的专长就是以秘密行动救援被绑架的人。他的团队在上个星期刚通过卧底破获一个人蛇集团。当时有网民为了揭发走私者的假身份杀死了一个嫖客,这件事情一直没有上报。直到任务完成,罗伊特勒的上司才知情。
“为什么要秘密行动?”罗伊特勒问赫兹斐。赫兹斐看了英格夫一眼,英格夫的头倚着车窗,他不是睡着了,就是闭着眼偷听他们的对话。
“汉娜在语音留言里说,只要警方介入,她就会被杀死。如果马提诺克涉案的话,他很清楚官方的流程,所以我们必须假设他用前联邦刑事警察局人员的身份建立了一套预警系统。只要我不照着他的指示做,这套系统就会通知他。”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又不管了?”
“因为我没有其他选择。那座岛已经被切断,而且现在不是只有我女儿有生命危险。”
罗伊特勒不悦地咕哝着:“你应该打一个比较安全的电话号码。”
“我必须冒这个风险。我没有时间去找卫星电话。如果艾德没有马上送到急诊中心,他会没命的。请等一下。”
赫兹斐听见震动声,他从车上的电脑屏幕看见第二通来电。根据来电显示,这通电话也是来自柏林联邦刑事警察局的办公室。他赶快向罗伊特勒道歉,请他稍等一下,然后接听第二通来电。
“什么事?”
“教授,抱歉打扰您。”莎宾娜说,赫兹斐今天早上还跟这位女助理一起解剖被分尸的尸体。
他的胃部紧张得抽搐起来,他心想她到底要问他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要我们检查胃里的东西。”
药片黏液,对啊。他完全忘了。
“化验结果刚刚出来。是氧化钾制剂。”
“那个女人是被毒死的?”
“不,是自杀。”
“自杀?”赫兹斐大声重复他的话,身旁的英格夫也从半睡半醒中吓醒。赫兹斐不禁想起那具严重毁容的尸体,摇了摇头:“那个女人的下颚被切掉,两手被截肢。你们怎么会有这个难以理解的想法,她是自杀死的?”
“她有遗言。”
他开车经过高速公路桥墩,思考了一下说:“那封遗书一定是假的。”
“不是遗书,是一个视频。”莎宾娜反驳说。
“而且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无名氏。”
赫兹斐太震惊了,对这两则消息只能瞠目结舌。而莎宾娜又给他更多信息,让他更加困惑。“柏林夏洛腾堡的一栋公寓响起警报,保安开门进去。”豪华公寓都有高级保安设备。住户长时间没有任何动静,保安设备会有反应。保安一进入公寓,就发现白色地毯上有血迹和好几根断掉的手指。于是他赶紧报警,调查小组在播放器里发现了一张DVD。
“她的遗嘱?”
“不只如此。那位女士录下完整的现场视频:她坐在厨房里,吃了药,和所有的朋友、亲戚和家人透过视频道别。”
“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赫兹斐问道,看了一下后视镜。
虽然才四点多,天色已经全黑了。大雪也停了,交通不像刚才那么堵塞。
“在视频里,她一再强调她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真相早晚都会被揭发。”
“那么你们怎么解释被肢解的尸体?”
“她自己解释了。”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念一下……”
赫兹斐听见纸张的沙沙声。“……我的身体在死后还有一件事要做。它在我死后看起来会跟今天我的灵魂一样恐怖。但是我在此保证,我生前就同意在我死后的所有损害行为。我在此郑重申明。”
赫兹斐摇摇头,切到左侧车道,超越一辆旅行车,旅行车后面拉着一辆摇晃得很厉害的房车。
“你们又怎么能确定没有人拿着武器站在摄像机后面威胁她说这些话?”
“你必须亲自看这个视频,教授。当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很少听到像史芬多夫斯基女士最后的遗言这么真实诚恳的话。”
赫兹斐停止呼吸:“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真实。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演的或是被逼的……”
“不,我不是说这个。她的名字是什么?”他眨眨眼,想起搬家用的纸箱上面的字迹,他们在马提诺克家大门前发现的纸箱。
“西碧·史芬多夫斯基,本来姓特隆。和搬家公司的老板菲利普·史芬多夫斯基结婚,有一个女儿叫蕾贝卡,十七岁。他们两个人下落不明。”
史芬多夫斯基快速搬家。
英格夫也听过这个名字,他疑惑地看了赫兹斐一眼,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
“这一切代表什么?”赫兹斐低声说,莎宾娜在电话另一端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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