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绑匪都死了吗?”他们来到悬崖边的法官家时,班德鲁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他们在完成任务后都选择自杀。”
沙德勒、女法官、我女儿。他们报复的对象不是在解剖室里……就是快要去那里报到。
“那么凶手是怎么偷偷跑到岛上来的?”班德鲁问,但是赫兹斐不想再浪费时间解释,在他们看到女法官车棚里的马厩时,答案就已经在眼前了:史芬多夫斯基快速搬家。
被风吹动的帆布棚上,熟悉的广告口号正对着他呐喊。
赶快,否则你的孩子会没命。
他打赌用来运送那些“货物”的公司船只就停泊在两个船坞其中之一。
“喂,等等我。”他听到市长大喊,市长从座位底下拿出电棍手电筒,但是赫兹斐已经跳下车走到大门前。
门没关,他冲进房子里,疾步奔上二楼,又沿着狭窄的螺旋梯爬到阁楼上去。
他打开灯。阁楼地板和他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样:贴着凹凸壁纸的白色斜面墙、天窗、翻倒的椅子……还有横梁上的绳圈。赫兹斐感觉自己仿佛在成为现实的噩梦里游荡。视频里的一切历历在目,而且变成可怕的事实。它们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似乎听到史芬多夫斯基在跟他说:汉娜就在我的附近。
毋庸置疑,他到了那个老板自杀的地方。
只有一样东西跟恐怖的画面不同:绳圈上空无一物。
史芬多夫斯基没有吊在那上面。
5
赫兹斐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下楼,搜寻每个房间,找他的女儿。
“汉娜就在我的附近。”
但是后来他想到,琳达在客厅里发现女法官尸体时,艾德就找过一遍了。而且班德鲁向他保证说这里没有地下室。可是他在录像里明明看见水泥墙。
水泥墙和绳圈,就像这里的阁楼一样。
赫兹斐不禁想到马提诺克的话:不要在暴风雨里下决定。他不知道他如何将暴风雨拒之门外,现在它已经不是在岛上,而是在他心中更强烈地怒吼着。
史芬多夫斯基的尸体去哪儿了?他死前的谜语又是什么意思?
“跟着阿尔卡特拉斯岛上的光走。”
赫兹斐走到天窗旁,打开窗户。傍晚的寒风吹得他直流眼泪。
他听见巨浪拍打岩岸的声音,闻到海水的味道。天空昏暗。太阳还没下山,但是暮霭沉沉,小岛已经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这里有血迹。”他听到有人说,这个声音非常陌生,因为他一直很安静。赫兹斐转身看了一下驾驶员,他也爬上阁楼,发现地板上有一块血渍。“已经干了,不是刚刚才有的。”
班德鲁疑惑地耸耸肩。市长必须低下他的大头,才不会撞到斜屋顶。他看到阁楼的灯亮度足够,于是关掉了手电筒。
“这滴血没什么意义。”赫兹斐沉吟说。
“什么?”
“史芬多夫斯基是上吊死的,不是刺死自己的。”
“谁是史芬多夫斯基?”班德鲁问。
救援医生和飞行员看起来也满腹疑窦。
“他把我的……他是……”他摊着手无奈地说,“说来话长。”
“如果要我们继续帮你的话,你或许应该把事情讲清楚吧。”
“帮我?”赫兹斐几乎是用吼的。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这让他想起女儿窒息的画面,于是更加怒不可遏。
“你们要帮我吗?很好。半个小时前,我看了一段录像,里头有个男人在这个阁楼里上吊自杀。就在上吊前,他跟我说,我的女儿就在他附近。我应该跟着阿尔卡特拉斯岛上的光走。你们知道那个疯子是什么意思吗?”
出乎赫兹斐意料之外,班德鲁从容不迫地点点头,用手电筒招呼他跟过来,然后转身。
“喂,你要去哪里?”
市长没回答,赫兹斐必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梯才不会落后。到了一楼,他紧跟着班德鲁,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市长打开大门。赫兹斐跟着他走到寒风里。
从屋里流泻出来的单调灯光,把阳台映照得宛如木筏。若干粗糙的木板形成一个耸立在山崖上的方块。阳台边缘以绳子作为栏杆,让人想到拳击赛的擂台。班德鲁走到他们跟前,用手电筒指着南边的高地。手电筒灯光只能照到几米外。
“你看见那边的东西了吗?”
赫兹斐眯着眼睛,他不是很确定:“不知道。我相信……有吧。”
真的有个东西在那里闪闪发光。
渐渐的,他们看见一座灯塔的轮廓。
班德鲁看着他:“我们的灯塔。它的信号灯每五秒亮一次。”就像收到命令一样,这座有棱有角的灯塔证实了市长所说的话。和阿尔卡特拉斯岛的灯塔一样,有相同的灯光,频率也一样。
“灯塔也有地下室吗?”赫兹斐问,心里充满着澎湃的希望。
“可以这么说。”班德鲁回答说,但听起来不是很确定。
“那么我们走吧。”赫兹斐已经准备离开,但是市长摇摇头戳在原地。
“教授,已经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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