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心里一沉,和窦太后几乎同时开口道:“建宁帝怎么了?”
司药脸带忧惧之色,沉声道:“那建宁帝这一年以来便一直体质虚弱,这才搬出裸游馆去永安宫养病,昨天晚上来到这裸游馆之后,似乎一夜风寒,这建宁帝病势更加严重了,今天早晨我和掌灯妹妹见到建宁帝的时候,这建宁帝便有些发烧,说话都是胡言乱语了,我给他服了一些这园子里面的草药,勉强将他的烧退了下来。适才我回去看那建宁帝的时候,这建宁帝脸色更加白了,说话也是一时糊涂一时清醒,司药看来,这建宁帝--”
说到这里,司药顿了一顿,一双眼睛望向窦太后。
窦太后向她点点头道:“你就直说好了司药。”
司药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对窦太后道:“以奴婢看来,这建宁帝的大限已至,回天乏术了。”
窦太后一呆,怔在那里。
我心里更是难受,心道:“自己使计让窦太后将建宁帝从那嘉德殿背到南宫云台,然后再一路背到这西苑的裸游馆之中,一定是这一路受了风寒,再加上昨夜深宵露重,疏于照顾,这建宁帝因此病上加病,以致无法医治。倘若这司药所说确实的话,这建宁帝的死似乎和自己有一定关系。
我此刻心里竟是有一丝丝的悔恨。
我此刻心里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快快见到那建宁帝,看看建宁帝此刻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当即对那司药道:“司药姑娘,快带我们去,看看那建宁帝。”
司药目光望向窦太后,窦太后点点头,司药这才沉声道:“好,你们跟我来。”
说完这一句话,司药随即转过身去,迈步走出屋门。掌灯,貂蝉跟在司药后面,窦太后,我,姬子君紧随其后。六个人一路向南面走了过去。
月色之下,六个人走的甚是快捷。一路之上只听得到六个人的脚步声,和那一旁草地之中偶尔传出来的蛙鸣。
盏茶时分过去之后,我,窦太后,姬子君三人便被司药,掌灯,貂蝉三人带到一间木屋门前。
那木屋屋门紧闭。
司药掌灯貂蝉三人在门口停住脚步,随后站到这木门两侧。
司药这才沉声道:“太后,那狗皇帝就在这木屋里面。”
窦太后点点头,随即站住,身子往一旁让了让,然后目光望向我,道:“方校尉请。”
我点点头,毫不客气,迈步走到那木屋屋门之前,伸手将那屋门推了开来。
随即迈步走了进去。
姬子君紧随其后,窦太后跟在我身后也迈步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的司药,掌灯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昔日她们深深膜拜的窦太后此刻对这么一个下军校尉这么尊敬。
她们这两个人却哪里知道,窦太后尊敬的可不是我,而是我手中那一把杀人于瞬息之际的鱼肠剑。
一剑飞出,无声无息便让来人魂飞魄散。
这一剑的威力,已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了。
我窦太后姬子君三人进到屋中,举目望去,只见那建宁帝此刻躺在这木屋之中的一张床榻之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双手苍白如纸。而那建宁帝的一张消瘦的脸孔更是惨白。
建宁帝双目紧闭,口中喃喃的说着一些什么。但是建宁帝的声音微弱,细若蚊鸣,谁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建宁帝的这一番摸样,心中也知道这建宁帝正如那司药所说,大限将至,神仙也救他不了了。
心下一阵难过。
窦太后双目瞪着那建宁帝,看了半响,见那建宁帝依旧紧闭双目,脸上更是死气弥漫,窦太后双目之中的那满眼的仇恨怨毒之意慢慢消散,看着建宁帝这样一幅面孔, 良久良久,这窦太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我,目光之中似在垂询,现在该怎么办?
我招呼姬子君,窦太后道:“咱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了建宁帝。”
窦太后也点点头。人死为大,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似乎什么冤仇都不重要了。
三人默默退出木屋,我随手将那木屋屋门关上。然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司药道:“司药姑娘,咱们还是先休息吧。这建宁帝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顿了一顿,我叹口气道:“就看这建宁帝能不能扛过这一夜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这一夜建宁帝能够扛的过去,那么这建宁帝的病势还有可能慢慢恢复。
倘若这一夜扛不过去,那么建宁帝明天也许就魂归地府了。
司药点点头,招呼窦太后道:“太后娘娘,咱们上这边休息。”随即带着众人来到数丈之外的木屋之前,然后指着这相邻的三间木屋道:“这三间木屋便是我们三姐妹的住所,三位不嫌弃的话,便可以和我们三姐妹一起同住。太后娘娘你看如何?”
窦太后目光望向我,意示询问。
我点了点头,对司药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借住一晚。”当下几人商议,最后窦太后和司药在,掌灯住在一间屋子里面,我和姬子君住在另外一间屋子里面,貂蝉则自己独住一间。
众人这般安排好了以后,随即各自进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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