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就是从国奥老师那裡听说的,说是之前发现了奇怪的尸体。那可是比这起案件要早得多的时候的事了。内池裡竖了块‘禁止游泳’的牌子,在那种看上去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游泳的钓鱼池裡特地竖这种牌子有点奇怪吧。所以,这些事就在脑海中联繫起来了。”
胜俣不屑地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你知道的都是些说明不了问题的事情啊。不过,我的问题只有一个。听好了,被你认定为负责将尸体扔到水裡的那个叫深泽的男人,早在金原被杀的三周前就死了,但是凶手,或者说是负责搬运尸体的人还是把尸体运到那裡去了,对于这个矛盾你为什麽没有过丝毫的怀疑呢?”
胜俣用肥大的食指指著玲子。
“自己要交付尸体的物件,也就是同伙,早在三周前就死了。但是为什麽负责搬运尸体的家伙并不知情呢?如果深泽已经死了,那麽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负责沉尸,或者是由负责把尸体搬运到内池的人自己把尸体沉到水裡。但凶手并没有这麽做,而是仍旧在期待已经死掉的深泽来替他完成沉尸的工作。是这麽一回事吧?为什麽?为什麽你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玲子著实被他问得呆若木鸡。
“啊……”
“不是什麽啊不啊的,回答我!”
“唉,应该是联络不到……之类的吧?”
玲子迟疑地微微侧起头。
“之类的,什麽之类的啊。这样回答合适吗?”
“嗯……我想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这是什麽嘛。你连这个问题都没解决就要求机动队出动了吗?”
“是的,事实就是这样。”
“什麽就是这样了啊……太惊人了!你还真是无所谓啊,真搞不懂你的脑袋是怎麽长的!”
“这也是您的问题吗?”
胜俣摊开两手,表示自己束手无策了。
的确,玲子自己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不过,她真的毫无来由地认为是联络不到之类的原因导致这种状况发生。包括深泽没有沉尸成功的情况在内,都只是凶手的失误而已。也许你可以说这并不能说明问题,但是说到底,这些都是人为的事情,要从头到尾一一分析清楚也是不大可能的。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凶手的“疏忽”造成的,非要纠缠细节的话她也无话可说了。
“姬川啊,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胜俣双眉紧锁地回头看向玲子。
“这对谁而言是危险啊?”
“当然是对你自己了,笨蛋!”
“我不是很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白痴。”
——又不是我的上司,为什麽要被你“笨蛋”、“白痴”地叫?!
“嗯,请容我好好想一下。先告辞了。”
玲子用双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两名便衣,朝门口走去。
推开门,只见菊田、大塚、汤田、井冈,还有石仓都一脸担心地站在门口。背后传来胜俣的声音:“喂,你到现在还在怕吗?”
玲子险些撞在半闭的门上。
“炎热的夏日夜晚。”
几乎可以撼动牆壁的轰鸣扩散到了走廊上,胜俣的话语一下子消失了。就在刚才,他确确实实地说了“炎热的夏日夜晚”,从口型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这样问了:你到现在还在怕炎热的夏日夜晚吗?
——难道他知道?关于我的那件事情……
“主任,没事吧?”
菊田向她伸出了手,玲子正欲靠过去,那手却突然收回去了。瞬间,玲子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黑暗扩散开来。
2
八月十七日,星期天,中午十一点。玲子和井冈前往足立区江北辖区警署——西新井署,深泽康之生前就居住在这一一区。
“啊,是是,那个脑浆溶解事件,嗯,真是吓人呢。”
接待他们的是地域课的伊藤系长。
“不过,我记得那件事并没有被定为刑事案件……怎麽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
对于法医务院已经诊断为感染症致死的异常尸体,总厅的搜查一课再度展开调查,令人讶异也是正常的。如果这本身是一桩刑事案件,那就是西新井署的工作失误了,搞不好会受到一些处罚。但其实这根本无需担心。
“不,深泽的死因没有什麽好怀疑的。就如法医所做的诊断一样,是病死的一种。不过最近,我们发现深泽涉嫌在生前参与了某起案件,所以今天想向您打听一点关于这件事情的情况。”
“啊……”
伊藤依旧是一脸不安。
“深泽的遗体是在江北的公寓裡发现的吧?”
“嗯,是的。”
“做过现场勘查吧?”
“是的,确实做了。嗯,应该是做过的。”
“那麽,能让我看一下卷宗记录吗?”
“啊,好的,马上拿给您……喂,古田,古田!”
那个叫古田的年轻警官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资料夹。伊藤接过资料夹,翻到深泽家宅的实地搜查记录那一页,递到玲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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